大半夜的，京郊区的军用机场却没有一点儿要歇息的迹象，尤其是预警机编队，在24小时不间断地交替升空，可见全京现在有多不太平。
但秦牧不说全京的事，李宇也就没法再问。再说，全京的事，现在也轮不到他李宇来挂心。
李宇钻空摸上一架满油的g26型超音速教练机，勉强把昏死过去的警戒班队长塞上副座，又非常好容易找地方把小白狗乐乐塞好，盖上机舱盖。
想了一下，李宇直接打开飞机上的通讯，也没特意设置什么频段，直接说道：“天网，在吗？我知道你们盯着我，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过了片刻，通讯机里就有声音传来：“李宇，你不该在这种时候来全京，更不该在这种时候闹事。”
声音中带几分淡漠。天网四个姐妹的声音很相似，极难从音色上辨别出谁是谁，但从说话的口气上，李宇还是推测出，和他说话的，多半是天网里的老三郑天月。
“我也不是专门挑时间找上门来的。这几年来，特侦处的所有信息都对我单向封锁，我根本不知道全京在乱。我只是恰好收拾了一个噬脑分身，想把他的异能场标本尽快送回非人类研究中心。不管我该不该来，我都来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指望和特侦处修好。反正撕破了脸，那我就干脆告诉你，那个非人类研究中的警戒班队长，我要带走，你们别指望留下我，或留下他。”
“以什么理由？就因为在非人类研究所那点儿小小的不愉快？”
“是以三年来我受尽你们这帮白痴的冷眼的名义！爷我受够你们了，不想再看你们这帮怨妇的嘴脸。当年的事儿，就是现在让我再选一次，也还会是一样的结果。我就他妈轻重不分了，就他妈私情为重了，看不惯？那爷我就把你们教训到看习惯了为止！这小子，我要找地方好好教训他！”
“李宇，你该知道，大家不是因为你救护家人而置他们于危难才怨恨，而是因为你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让众多同胞白白送命而愤怒。哪怕李清是你的妹妹，成为噬脑分身时，她就已经死了。你为了一个死人，把大家暴露在银火的陷阱中，让整个作战惨败。那么多血和魂留在渤海之上，你叫大家怎么原谅你。”
“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想再让我说更清楚点儿，那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他、妈、的、受、够、你、们、了！我之后要做的事儿，你们最好别来管我。”李宇恶狠狠地说完，径自在教练机的导航上开始设定参数。
“李宇！”一直很淡漠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却又停顿了片刻，才再次响起：“你这是想去哪儿！”
“西北。”
“去那儿干什么？”
“噬脑分身的异能场我不是白拿的，他脑子里的东西，我也收敛了不少。”
“……西北的事儿，噬脑知道多少？你现在了解多少？噬脑那里关于西北的情报都有些什么？”
呃……看起来，特侦处倒是很希望能从银火内部拿到他们关于西北的攻势策划啊。可李宇手里根本没有什么来自噬脑的情报，只好做模样冷笑一声敷衍道：“西北的事儿，我不了解多少。噬脑那里关于西北的情报，也不怎么多，就只一条——他很可能有个分身在那儿。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和特侦处闹翻，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尽量遵守当初的约定，也就不想手伸那么长，但爷我现在心情郁闷了，要去西北散散心。惹我郁闷的这小子，就由我带着陪爷一起去散心。”
“你……”对方语气有些急，可转瞬有化作一声叹息。“……如果特侦处派人拦截你，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呵……”李宇笑了。“那得问问，你们打算派谁来拦我了。”
半晌，天网那边无奈地说道：“李宇，不要把大家伙儿都当敌人。时间或许无法抹平一切，但我们立场相同，利益共存，你始终是要和我们绑在一起的。”
李宇无声苦笑：“那，就放我去散散心吧，请……不要逼我那么累。”
更长时间的静默后，天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试着说服他们，也可以试着拖延他们的行动，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做得太过火，别和大家把关系闹得更僵了。”
“……谢了。”李宇很想在谢字后面添上郑天月这个名字，但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王卡卡黑了基地导航，蛮横地给李宇抢了一条跑道起飞。整个空军基地一路绿灯，在飞行过程中，雷达系统上没有显示李宇飞机的半个光点。李宇的飞机飞走后，装备系统里这架编号为BK－83720－119的超音速教练机直接被标红为机密任务状态，也就无人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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