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五人愣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时,五把刀直直落下,齐刷刷的插在五人面前。
这五人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叫,同时拔刀而起,齐齐斩向郑翼。
郑翼不愿无故伤人,真气一吐,只一刀便将所有倭刀斩为两段。
其中一人低声用汉语道:“你是何人?”腔调听来十分怪异。
郑翼还刀入鞘,不屑道:“这与你何干?老兄,你我各走各路,何必打探彼此。”
那人听郑翼汉语字正腔圆,讶道:“你是汉人?”
郑翼不去理他,对何稠道:“他们为何光冲我一人来?怎不来照顾照顾老何你。”
何稠笑骂道:“倭刀乃是仿我朝刀剑而成,他们见你身背‘山岚’,必定认为你也是对头那方。你小子有好事不会想到我,被乱刀砍却记起分我一份儿来。”
郑翼恍然。这时从旁边走出一个体态文弱的倭人,身后几个从人都是体格强健的武士。
那人深鞠一躬,用标准的汉语说道:“在下乃是厩户皇子殿下(作者按:即日本后世所称圣德太子)所派遣隋使,今遭本国宗仁大将军家将伏击,望中华上国好汉援手相救。”声音自然悦耳,叫人不忍拒绝。
这时那人看到郑翼身后的何稠,惊喜道:“何先生!莫非你不记得在下了么?”
何稠仔细打量其人一番,道:“你是……妹子?”
郑翼呆了一呆,不禁大笑。他以为何稠生性不喜日本人,所以见那人体态文弱、声音秀气便出言讽刺。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所笑何事。
郑翼边笑边赞:“老何,原来最喜欢开玩笑的人是你。小弟见你平时一脸正经的样子,万没料到滑稽起来可真厉害。妹子……哈,我受不了了。哇!”
何稠敲了他脑袋一记,道:“小子,有什么好笑的?”
郑翼不知那人全名正是叫做小野妹子。于大业三年(公元607年)和大业十年(公元614年)两次为遣隋使从日本到中国朝贡。第二次遇上大隋颠覆,因此滞留中国达六年之久。
何稠曾为隋臣,小野妹子向其讨教过土木建筑以及机关术数方面的学问。
小野对二人说清楚经过,叹道:“不想这一次上国朝权倾覆,局势混乱,我与其他人被迫长居东都。这次在下正是要前往长安向唐主请辞的。”
他这一说,何稠与郑翼二人都明白倭人看好李唐的前途,欲先与其通好,以备日后往来。
郑翼努力板着脸,说道:“小野兄,你刚才说谁伏击你们?”
小野面露愤怒神色,道:“我国国政现为外戚苏我马子所持,厩户殿下励精图治,偏遭其连番阻挠。这次在下奉旨朝贡,苏我氏甚是不喜,暗中多次派人偷袭。据在下所知,苏我氏近日连遣‘飞血逆刃流’、‘新撰示源流’等数个杀手流派几十名高手来到贵国,与郑王和夏王都有接触。”(作者按:日本人的文化基本上照搬大唐,关于剑道这种正规的修习,要到千年之后‘战国’时代方才成型。此时均是暗杀和行刺的流派。)
他口中所说郑王夏王便是王世充和窦建德。
“若在下没有看错,今天带头伏击的,正是苏我氏手下大将宗仁将军。”旁边一武士道。
二十三世纪关于日本杀手忍者的游戏很多,郑翼也玩过一些,对其中诡异百出的刺杀方法印象颇深。暗道:“若是有日本那些不知痛苦、专志杀人的刺客协助王世充和窦建德,唐太宗那边估计苦头会吃不少。”
一想起日本那个“输我马子”,郑翼就想大笑一通,心道:“把老婆输给别人的家伙,再怎样能利害到哪里去?小日本的君主可够弱的,哪有我秦皇汉武睥睨天下的气势。”
“还请何先生援手。”倭人齐齐躬身到地。
※※※※
树丛中。
郑翼闭着眼睛,将意念集中在双耳。他清楚的感觉到真气刺激自己的听觉神经,将其敏感度提升几个数量级。
远处轻微脚步声不断。
郑翼睁开双眼,轻声道:“不下一百五十人。”
几乎与此同时,何稠道:“一百六十七人。其中四人脚步特轻,该是女人或小孩。”
郑翼明白自己与何稠功力上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身后几个文官模样的日本人闻言面色大变:己方虽有何郑二人相助,也不过二十几人,还包括小野这样的文弱使节数人,这一仗如何能打?
郑翼道:“小野兄等几个不会功夫的朋友请带上亲卫暂避,只留下最强壮的武士。”
何稠道:“十里外有一处小镇。稍后在那里相见。”
小野等人留下十几个武士后拜谢而去。
那十几个武士正要各自寻找有利位置隐藏,却听风声倏响,百来人杀将出来,已成合围之势。
众武士心中惴惴,但见郑翼和何稠二人傲然起身,卓立当场。
郑翼叹道:“一定要杀人么?”
何稠冷道:“以杀止杀。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敌方众人一起狂叫前冲,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四章东瀛来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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