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大甘儿郎,文才武略能输前人几何?旁人做的了的事,莫非我们就做不成?八百袍泽就敢做我们数万儿郎不敢做的事,难不成我们真的没有这个胆量?”
帐中将士沉默不语,身在军伍之中可以技不如人,但不能输了胆气。倘若落个胆小的话柄,手下将士如何能信服,又怎能让身边的士卒卖命厮杀。两军交战有胜就有败,只要军心尚在,胆气尚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没有胆量,就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吼叫的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敬畏,便是营中袍泽同僚只怕也看不起。
输人可以,输阵不可,这亦是营中悍将的傲骨所在。
洪钧脸色数变,待明白李落并不是无的放矢之后面容一肃,眼中有杀气闪现。不过心中亦有凛然,眼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大甘殿下似乎杀性比自己还大,胆子大的更是惊人,至少自己便没想过敢去冲散草海铁骑的阵势。
初时众人心有疑虑震惊,数息之后,帐中忽然弥漫出一股异样的张狂杀气,也不知道这股气息是从淡然轻笑的李落身上发出的,还是一旁跃跃欲试的牧蝉郡主,又或者是沉稳如磐石的袁骏身上散发出来,不管是从哪里来,慢慢的悄悄的引动了帐下诸将的心思。
“他奶奶的,有什么不敢!姑奶奶这颗脑袋还长得好好的,草海恶贼有本事就来取走,要是取不走,哼,敢来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呼察冬蝉第一个嚷嚷起来。这位牧蝉郡主向来都是个胆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那能受得了李落这般激将。再者说了,从牧州到西域,现在重回北府,呼察冬蝉手下将士已不再是当年的牧州游骑,麾下长水一营比起当年的牧州游骑只强不弱,早就有心和草海铁骑一较高下,好好理一理当年的仇怨。
呼察冬蝉这一嚷嚷,帐下众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有胆气,传出去只怕会让手底下的将士说闲话。
“他娘的,杀!有什么大不了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几个粗鲁彪悍的将领爆出粗口,被呼察冬蝉激出了凶性,咬牙切齿的喝道,倒让帐中数个老持稳重的将领为之侧目,这可是当着大甘定天王的面,这般口无遮拦,说不好惹得李落心中不喜。
李落神色如常,所求就是军心,倘若军心可用,以少胜多也并非没有可能。
“如果只是冲杀敌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难击破草海敌军。”袁骏沉声说道。虽然亦有血气在胸间激荡,但袁骏为将谋思甚远,绝不会只凭借一时冲动就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