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书名荟萃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熟。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原来姑娘出身屠苏白家,好,日后若有机缘,我定当去姑娘府上讨一杯屠苏美酒。”清秀将士和声说道,“姑娘打算日后回去屠苏安身?”
白新晴在听到清秀将士唤出屠苏酒号时微微一愣,天下间知道屠苏美酒的不少,能随口吟出这几句诗词的人可就不多了,尤其还是一位从军将士,也许此人的身份大有来历。不过白新晴无暇细想,闻声点了点头,看了年幼女子一眼,轻轻嗯了一声,道:“清川县家毁人亡,掖凉州又不太平,还是先回妾身娘家再说,也许,哎。”
“也许有一天还要再往南走。”清秀将士轻声说道。
白新晴歉然一笑,沉默不语,眼瞅着掖凉州狼烟四起,眼下这一战是大甘胜了,可以谁又能断言大甘一定守得住北府呢。
“白姑娘既然有此打算,万事也要当心。曾参**,人言可畏,有些时候回去故地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姑娘既然决定日后要去壶觞州,不如直接动身南下吧,如果清川县还有姑娘夫家的人幸存,我会让营中将士命县府官吏留意告知一声。”
白新晴脸色一白,秀眉轻蹙,却被这清秀将士的话刺得一阵心疼。流言的确可畏,两个被草海恶贼劫掳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算回去了尤家还有人在,只是自己两人能否进得了尤家大门也说不定,或许看在血脉相连的情分上,身边的年幼女子可以回去,而自己十有**是回不去了。
白新晴神情黯然,摸了摸身边年幼女子乱糟糟的头发,温柔一笑,轻声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在今日之前,小汐恐怕恨不得我这个姨娘早些离开尤家呢,呵呵,哪会像现在这样粘着我。”
白新晴促狭笑着,让年幼女子面红耳赤,一时减了伤悲,忘了处境,扭捏娇呼道:“姨娘,小汐错了,我不该以前处处和你作对。”
白新晴笑了笑,轻轻将年幼女子揽入怀中,叹息说道:“傻孩子,别乱想,日后你和我还要相依为命呢。”
清秀将士静静的看着孤苦伶仃的两个弱质女子,颇显黯然神伤,有心相助却分身乏术,战乱之后,苦的还是这些黎民百姓。
白新晴很是要强,似乎见不得清秀将士眼中流露出惋惜和歉然之意,清声说道:“将军,你们不怕草海恶贼杀一个回马枪么?”
清秀将士一愣,微微显出惊讶神色,问道:“白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白新晴四下张望一眼道:“将军大胜之后,难免会有松懈,而且将军营中胜了之后并没有追杀这些草海恶贼,那就是兵力不及草海恶贼,民女能猜到的,那些恶贼说不定也会这样想,也许他们还会回来呢。”
清秀将士连连点头,赞道:“白姑娘言之有理,换成是我,今夜十有**会杀一个回马枪,欲图反败为胜。而且草海将士心高气傲,多半咽不下这口气,回来寻我们的晦气,多谢白姑娘指点。”
白新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将士,就算诚颜悦色,只是神情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