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不去了。”相柳儿幽幽说道。
李落看了相柳儿一眼,只觉相柳儿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古怪:“拨汗不愿?”
“王爷大婚之喜,我一个外人,何德何能说什么愿还是不愿呢。”
“拨汗也不尽然是外人。”
“你什么意思?”
“拨汗与骨雅公主壤驷葵以姐妹相称,我若娶了壤驷宝音,按道理拨汗该叫我一声姨夫才对吧。”
相柳儿一愣,没好气的说道:“王爷还有兴致开玩笑。”
“哈哈,不然又能如何。”
“王爷日理万机,大甘的权争忙的不亦乐乎,今夜这么匆忙,又是打算去寻谁的晦气?”
“拨汗能在这里等我,想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何须问我。”
“你很闲么?”
李落神情一冷,朗声说道:“我若闲了,只怕旁人就要忙了……”
“别说什么身不由己,当初我告诉你什么,你又答应我什么,你如今都忘了么?”相柳儿隐含怒意,清冷叱道。
“没有忘。”
“那你还……”
“我在等你。”李落平静的看着相柳儿,“拨汗不知归期,我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可以去杀一个人,可以去攻打一座城,但如果是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对手,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相柳儿一滞,垂眸说道:“你这是在怨恨我。”
“岂敢,拨汗每每欲言又止,我便只能去猜,如果这些人的确存在于世,那么再决生死,如果这些人不在,拨汗应该知道,就是你和我分出生死之时。”
茶棚中骤然一静,接踵而至便是刺骨的冷意。数息之后,李落不虞久留,正要辞行,忽听相柳儿开口问道:“什么才是天南之地的太平盛世?”
李落很是诧异,不明白相柳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番话,只觉得今夜的相柳儿处处透着古怪,年前出海,两人一别经年,这位蒙厥的天之娇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般讳莫如深。
李落甚觉不解,不过没有多想,略作思量,沉声回道:“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个太平之世不是从断垣残壁间重建起来的,每个终结乱世、开创太平的帝王将相,双手都染满了鲜血。而这百年间大甘朝廷除却西府北府不说,看似四海升平,未动刀兵之劫,却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太平。”
相柳儿静静的听着,仍是那副微带讥讽的淡漠神情,李落不疾不徐的接道:“在我看来,自大甘开国之后,太平之世从来都没有过,数次徘徊,却只差一步,好像伸手就能触及,这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咫尺距离,大甘却等了一百年。光阴逝去,太平其实也就越来越远。”
“王爷心中的太平盛世,究竟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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