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天为期,若是我们不答应,就……”
“就怎样?”
“他没说,但想必不是要请你我煮酒论风月吧。”
“古怪。”李落轻轻说了一句,“拨汗可否略等片刻,我有话问他。”
相柳儿点了点头,李落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离那个异鬼越近,异鬼似乎越是忌惮,竟然往后退了半步。李落仔细打量着眼前异鬼,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不寻常来,确有异色,但到底是什么,李落一时半刻猜不出来,但并非只是害怕,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如同这些异鬼的来历一样久远。
“你从何处来?”李落问了一句,异鬼不答,壤驷阙在后面叫道:“他听不懂。”李落扬了扬眉梢,听不懂,那就换一个,李落手一展,背上鸣鸿轻吟一声落入手中,李落举刀在身前,沉声问道,“这把刀,认得么?”
异鬼低吼一声,呼喝连连,似对李落手中这把刀充满了畏惧之色,李落知道,异鬼畏惧的并不单单是这把刀,而是这把刀背后的人,这个人不是李落。当日在摩朗滩的东海遗族提及过这把刀的来历,桐城青姬一脉的战刀,究竟什么是青姬,什么是桐城,李落不得而知,但李落怀疑这把鸣鸿魔刀也许和极北深处上古五族中的太白有关,说不定正是这把刀的缘故,青牛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或者说它以为自己就是从山外回来的当年下山的太白族人,一脉相承,将自己带回了青牛山。
李落又问了一句,那异鬼呼喝了几声,用意不明,再之后就慢慢的汇入身后那些异鬼当中,然后异鬼从中分开,让出了去路,缓缓向身后的迷雾中走了回去。李落摸了摸鼻尖,一脸愕然,回头看看身后诸人,这退走是何用意,战是不战,到底也没有说句话。
异鬼退走,联军骑兵将士仍旧撤了出去,只是比之早前撤军的速度慢了些,一边撤军,一边留意雾里这些异鬼的动向。
李落并未与相柳儿有过多交谈,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我可能见过你们说的黄金圣坛。”
此言一出,草海诸将皆是惊骇失色,相柳儿玉容数变,吃惊的看着李落。李落没有多做解释,颔首一礼,和迟立两人先行回了大甘营中。
一番别离,自有重逢之喜,不过被下山的异鬼冲淡了许多,迟立向李落说了这一年之中的变化,事关翻山而来的异鬼,这些异鬼极难杀死,皮肤犹如坚铁,寻常兵刃很难砍断,而且只要不是伤及要害,就算受再重的伤一时半刻也不会死,好似没有神智,但进退亦有章法,行为举止很难度测,看着很像大甘异志里的僵尸之流。不过寒玉地髓对异鬼有天生克制的能力,伤之必死,触之必退,只是从往生崖下取上来的寒玉地髓还是不够用,现如今大甘营中也才不过分到了千把兵刃,便是这样在诸军之中都算多的,有些营中才不过分到了数百柄兵刃,根本不足以杀敌,自保都难。
李落听着,良久没有言语,末了问道:“战死之后的将士尸体可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