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察冬蝉暗自咋舌,这小玩意当真有这么通灵?先不管了,跟过去看看再说,即便找不到那声咆哮传出的地方,顺原路返回倒是难不住他们几人。
阿狸身轻如燕,穿梭在密林之中,本就是这大山深处的精灵,来去之间片叶不沾身,也幸亏李落和呼察冬蝉的轻功不俗,这才勉强跟上。苦了武塔,他天生神力,但是身法差了很多,在牧天狼一众将领中只能排在末尾,好在人高马大,一步迈出去顶的上常人两三步,不过夜霜镇没有路,地面上皆是绿草红花,迈着步子一脚深一脚浅,不小心踩到树下青苔的时候还会摔个四脚朝天,着实辛苦。李落见状,拉着武塔同行,这堪比猛兽的身躯,即便是李落也觉有些吃不消,等到阿狸停下来的时候,李落已是额头见汗,武塔气喘吁吁,浑身上下不是泥水就是从树上挂着的枝叶,头顶上也有,倒是和野人差不了多少。
这里是夜霜镇的边缘,阿狸到了这里的时候,明显神态就变了,再不是在镇子里那般闲散慵懒的模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微微弓着背,嘴角不停的抖动着,发出哒哒的声响,这是感受到危险之后下意识的戒备。
顺着阿狸目光望了出去,前面就是山,巍峨起伏的山脉,黑沉沉,透着一股让人心凉的阴翳,当头的月光照在山上,没有分毫明亮的感觉,反而更让人觉得阴森,好似这月光都被那些山上的什么东西给吞噬的干干净净,笼罩着刺骨的阴气,阴鸷地自高而下压了过来,叫人喘不上气。
镇子外,树林到了这里断了,被人刻意将百丈之内的林木都砍伐一空,露出光秃秃的地面。往前去有一条天堑深渊,宽逾百丈,不知深浅,只有从深渊中升腾起来的云雾在沉浮不定,变幻着模样。
在那道天堑深渊上有一座石桥,桥面很宽,至少可容八匹战马同行,皆是丈余大小的岩石砌成,极为壮观。但是这座桥没有栏杆,云雾翻腾之下,那桥似乎也在跟着飘荡,虽然足够宽,但是走在上面也定然免不了心惊胆战,不知道从旁的云雾里会飞出什么妖魔鬼怪。
桥头前有两根三丈高,三尺粗细的石柱,石柱并不规整,表面坑坑洼洼,扭曲着身子立在桥头前,像两棵被斩断树冠的老树。柱顶各有一个火盆,此刻便有血红色的火焰冒出三尺高矮,映得柱下一片血色。
虞昭和夜霜镇的族人就在前头前,如临大敌不说,一个个面无人色,脸上皆透着一股绝望般的惊惧,便连李落三人过来也没有在意,虞昭都忘了说话。
“这是什么?”李落凝神看着石桥上变幻着不同形状,时浓时淡的云雾,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石桥上的云雾,那该是一个活字。雾好像是活的,试探,并且窥视着石桥前的众人。和鹿野那伽的雾不同,这里的雾更有一股邪气,好似在那雾里藏着什么邪物,不怀好意地垂涎石桥这边的世界。
“山那边的东西,要出来了。”虞昭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回答一句,猛然醒觉问话的人是李落,一脸焦急地喝道,“李兄弟,不是让你快些走吗!”
李落没有回答,眼孔微微一收,轻声低语:“雾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