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扇大门。
很高很大,很雄伟也很古老的大门。
岁月的斑驳都留在门上,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望着茫茫极北,它静静地看着。
这莫非就是极北深处雪山下的青铜巨门?这条路莫非就是天火族人走过的那条路?还是将渊雪放逐封印的那条路?
异兽的嘶吼,拉开了这场光怪陆离的表演,吼声中无数妖兽爆体而亡,也幸亏是联军大营离那头不知为何的异兽远,要不然怕是也在劫难逃。血流不成河,成雾,无风而舞,漫过旷野,聚集在雪山前,给这片天地抹上一层厚厚的肃杀之感。再之后就是当空朗月变了颜色,血月临空,天际掀起无边血海,自上而下,将血潮和血雾连在了一起,在那之后,就是这条不像路的路,还有路尽头的那扇门。
李落心跳很快,宛若擂鼓,那扇门看着近在咫尺,走过去便是了,就在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叫他快些过去,去推开那扇门……
若非虎啸余音未绝,也许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天火一族走过的路。
不会错了,这才是真正的血祭,浮雪下那些沉寂了万载的痕迹,便是这一次次血祭之中留下来的,都已经渗入了石头中,把鲜血刻在了石头上,褪色、风化、再着色,一遍又一遍,直到这些石头变成现在的模样,藏在积雪下,悄然等着这条路和这扇门又一次出现在雪山下。
应该不是巧合,李落深吸一口气,这扇门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还记得相柳儿偶尔呢喃的几个字,时日无多,大概是说今天吧。李落苦笑一声,终究还是让他赶在了这个日子的前头,其实在心里早早存了一丝侥幸,倘若来得晚了,错过门开的日子,那也就这样了,往后是生是死,渊雪是善是恶,大抵上都是个改不了的结果,而无须像现在这样看着巨门感慨不已。
这扇突然出现的巨门并没有引起联军将士太多的骚动,毕竟是从雪山之巅那个不该出现的洞口走出来的,极北的稀奇古怪早就有了领教,如今再见到一扇巨门,震惊是震惊,慌乱倒还不算,尚且不如那头不知名的异兽来的有压迫感。
巨门和路离联军大营不算远,也不算近,刚刚好,可以进,也可以退,最紧要的是没有挡着那些妖兽异人的路。
不会这么容易。
血海还在蔓延,光是血色,夜也是血色,连山下的积雪也变成了血色,雪山成了血山,迷离朦胧,好似陷入了另一片不属于极北的虚空之中。忽地,李落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