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别代表老赖和疤头，哪一方赢了，代表这一方的犯人就去弹代表对方的。疤头和老赖说是赌弹脑壳，实际上并不是自己动手，只是这样看着两个犯人互相弹。弹得不够狠还不行，必须发出“砰砰”的响声，老赖和疤头如果感到不满意，抬手就会扇自己这边犯人的耳光。</p>
一连打了四五把扑克，疤头终于想起凌沧：“对了，好像还有一个新来的。”</p>
凌沧一直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我就是。”</p>
“岁数不大啊。”老赖抬起头，把凌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还是学生吧？”</p>
“高一。”</p>
“因为什么事进来的？”</p>
“打架。”</p>
“操！”疤头这一把摸到的牌不好，很生气地把扑克扔到地上，随后摸出一支烟：“不玩了，没心情！”</p>
旁边马上有犯人跑过来，很仔细的收好每一张扑克。另一个犯人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根火柴，放到鞋底下蹭了一会，竟把火柴点着了。随后犯人很恭敬地给疤头点上，疤头吸了一口烟之后，站起身来到凌沧身前：“你说说你们这帮小崽子，放着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出去打架！你说说，你们这样对得起谁？对得起父母吗？”</p>
“他|妈的你们是不知道念书多么幸福，像我们，想念都他|妈没地方念！”老赖在旁边插了一句：“父母在外面辛辛苦苦上班工作，是为了供你们上学，不是为了让你们在外面惹事！”</p>
如果不考虑话里的这些脏字，也不看疤头和老赖的长相，单从这些言辞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善长仁翁。这两个坐班折磨别人大概也是累了，想要换换口味，所以给凌沧做起了思想政|治教育。</p>
“我…….”凌沧撇了撇嘴，很无奈地说：“我是孤儿。”</p>
“我|操！那你更不应该！”疤头把眼睛一瞪：“政|府养活你们吃饭上学，是为了把你们教育成*人，不是让你们出去打架！”</p>
“你说错了。”凌沧摇摇头，很认真地纠正道：“我从小到大，政|府基本没管过什么！更重要的是，不存在政|府养活谁的问题，而是政|府本身要靠千万个纳税人养活！”</p>
“你……”疤头愣住了，一个劲地咔吧眼睛。他从来没有被人顶撞过，更没听人讲过这样的话：“你他妈敢顶嘴？”</p>
“这不是顶嘴。”凌沧无奈地耸耸肩膀：“我是实话实说！”</p>
“说个屁实话！”疤头捏了捏拳头，一指凌沧的鼻子：“你他妈是哪个学校的？你们老师怎么教你的？”</p>
“明海一中。”</p>
“明海……一中？”疤头琢磨了一下：“你不是本地人？”</p>
“我是东北人，特招去的明海。”</p>
“怎么特招？”</p>
“成绩好，家庭困难，被明海一中破格录取。”</p>
“明海一中，贵族学校，很有名的。看这小子斯斯文文的，应该是学习成绩不错。”老赖点点头，在旁边插了一句：“据说洪老大的女儿就在那个学校。”</p>
凌沧问了一句：“你说的是洪毅吗？”</p>
“是啊。”老赖歪挑着眉头，似笑非笑地问：“咋的，你认识？”</p>
“恩。”凌沧也点了点头：“他女儿洪雪是我老婆。”</p>
一句话说出口，号子里面一片沉寂，过了一会之后，所有犯人都哈哈大笑起来。</p>
“你他|妈吹牛不打草稿啊？”疤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洪老大的千金能看上你这逼|样的？”</p>
他们待得无聊，所以和凌沧闲扯几句，算是消磨时间。不管怎么说，进到号子里之后的规矩，他们必定要让凌沧履行一遍。</p>
然而他们没想到，凌沧竟然如此欢乐，刚说了没几句话就来了这么一个笑话。</p>
“没看上我……”凌沧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质问道：“难道能看上你这逼|样的？”</p>
刚进到号子里的人，也有仗着身高体壮，不把坐班放在眼里的。不过还没有谁，不等说上几句话，就这样开口不逊。凌沧看起来只是个学生，更不像是能有这种胆量的人。</p>
[奉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