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止步,联想到凶手的残暴,心里就害怕得很。
“云儿,残害百姓的凶手自有京兆府去23管理,你不必去……”
白彩云打断她:“娘!难道在你心里,我们的命是华贵的命,别人的命就不值一提吗?”
纪氏走回坐下,叹气:“娘不是这个意思。”
“娘,只要你帮我和大哥保守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的,我们都是晚上出去会面的,等到案子结束,我就不帮他们了,好吗?”白彩云轻轻握住纪氏的双手,一握才发现,手上竟有许多针眼。
“娘,你这些伤?”白彩云看了看绣架上的袄子,心里了然,“你在替哥哥绣棉袄吗?”
纪氏赶紧把手抽回,温柔笑言:“溪儿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去秋试了,我给他缝制一两件袄子,夜里风寒,保暖用。”
白彩云看了看绣架上的绣纹,绣的是鹤鸣九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刚刚纪氏忙着刺绣的地方便是鹤的一只黑目,炯炯有神,展翅欲飞。
“娘的绣工真好,二哥看见了必定喜欢极了。”白彩云忍不住夸赞道。
“他啊,每次都没说喜欢。”纪氏眼神里流露一丝怨嗔,不过转瞬即逝,“不过,他只要好好读书,将来荣归故里,娘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二哥肯定会中得桂榜!”白彩云对着纪氏灿然一笑。
临近午时,白彩云在纪氏屋子里吃了午饭,和心月从纪氏的屋子出来。门外艳阳高照,碧空如洗,心境如同青空一般豁然开朗。
刚刚回到自己的闺阁,白彩云这才忆起昨日因一直和大哥待在一起讨论案情,忘记了酉时和苏牧的相约,这下糟了,他又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该找谁,会不会傻傻的在那里待一个时辰再走?
白彩云叹气,这个傻表哥。
她慢慢悠悠地躺在床榻上,又想起残尸案与方二公子,内心一阵叹息。翻来覆去,心绪良多,且又有一些燥热难耐,心月见其辗转反侧,上前关心道:“小姐可是有些炎热?”
心月找来一把蒲扇,端来一个小杌子,坐在榻边,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凉爽的风儿吹得白彩云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她一直都有午后小憩的习惯,心月早就习以为然,尽心尽力服侍小姐入眠之后,心月端起桌上的绣篓,拿起一个绣绷,着手绣起来。
绣绷上绣的是一丛丛娇艳的牡丹,鲜艳如同盛开一般,心月一针一线绣地极其认真。
骄阳之下,浓荫之中,鸣蝉得意。
心月一坐下刺绣,便是两三个时辰,片刻也未动。忽而停下,只觉得脖颈酸痛,手臂发麻。随即站起身,扭动了一会脖子。
窗外日晖斜昃,蝉鸣减弱,快到酉时了。
白彩云居然一睡睡到了申末,她起了来。看见心月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扭着双臂。
“心月,你在干嘛?”
“小姐,你睡醒了?您今日怎么这么嗜睡,这都快酉时了。”心月提醒她。
白彩云下了榻,心月为其梳理。
“心月,我带你去个地方。现在你帮我在衣箱子里的最下面拿出一件男子衣服出来。”白彩云吩咐。
“小姐,你要去哪里?”心月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办了寻出一件玄黑色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