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贾大人一身官袍,徐徐行至案前。
坐定后,他抬眼望了望天气,命人准备行刑的刑具,再请刽子手上台。
便见台阶处,一个身穿玄色长裤,腰系朱红腰带的魁梧黧黑、高大如树的壮汉扛着一把大阔刀气势凛凛地走了上来,那把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刀柄上挂着一根红缨布条。
台上的正中央跪着仍然穿着僧衣带着枷锁的方观云,他低头合掌似乎在诵经。
四人处于低势,前方乌泱泱的人头,根本就看不清楚台上的一切。正在白彩云焦急间,有个小厮走到他们身边说:“朝然公子请你们去高台上观看。”
他们抬头一望,便见闹市边上有个小阁楼,二楼廊上,站的人不就是李朝然吗?
正好,居高临下看的最高最远最清楚。
白彩云也不客气,拉着大哥和宁大哥便走了过去,上楼。
上面视线果然不错,宽阔开朗。台上的人员看得一清二楚,连贾大人热得流汗都看得清晰。
贾大人身边的衙役上前报时:“大人,快到了午时三刻了,可以行刑了。”
贾远兴抬头望了望正当头顶的太阳,拈须点点头,遂拿起案上签筒里面的签子,扔掷地上。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听到命令,在桌案上端起酒碗,仰头喝尽后,又喷洒在刀刃上。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眩晕。
只见他缓缓走向方观云,拿掉枷锁上的立牌,扬起大刀。
这种刽子手都是久经杀伐之人,刀法都很准确保证手起刀落,不会让犯人有丝毫的痛苦,所以胆子大的围观百姓都是瞪紧了他的刀,贾大人也拈须静静看着他。
那一瞬间,似乎一切静止。
阳光依然猛烈,方观云依旧临危不惧,淡定入禅。
“叮……”
一声脆响,大刀落下的瞬间被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偏了。
白彩云看到了刀偏离的方向,也看到了那物体袭来的方向,她往那个方向看去。
西南侧,一处墙角,站着一个蒙面的男子。
“他出现了。”白彩云扬起嘴角。
宁仲青和白剑柏几乎同时瞬间跃下楼阁,朝着身影追去。
“看来,白小姐似乎知道他会来?”李朝然含着笑道。
“您不也是知道吗?”白彩云笑吟吟地回答。
的确,李朝然也是知道的。毕竟这件残尸案,可是上达天听了呢,他作为攴京城中消息最为灵通的闲散王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此次来观看法场处决,不过也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劫法场。毕竟,方观云承认实在是太快,他存在疑虑罢了。
“呵,看来你和我想的一样呢。”李朝然笑着望着她。
台上的贾大人一行慌慌忙忙地下台,找个安全地点躲避,方观云也被带下台,关在一边的囚车里面,派专人看守。
囚车里面的方观云一改先前淡定的姿态,此刻他带着枷锁的双手正焦急地紧紧握住木栅栏,望着那人逃跑的方向,眼神里透露出的是真正的慌乱。
“看方观云的神色便知晓,他肯定不想此人来救他。不救他,不过就是方观云死,救他,两个人都得死。”李朝然望着西侧方向对着白彩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