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家树早已闻到排骨的香味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白白的汤水咕咕地上下翻滚着,一块块白里透红的排骨在锅里时隐时现,香气甚至已经透过墙壁飘了进来,要在平时,还没煮熟他就不知偷吃多少块了,今天他楞是看都没看一眼。
孙家树懒洋洋地睁开眼,只见母亲正端着碗站在床边,怪不得香气这么浓,他装作不稀罕的样子说:“妈,我不想吃,以后你别再给我端了,我又不是没长手脚?”
“家树,你现在是公家人了,妈就是天天端,那心里也高兴。”她把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趁热吃了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完出去走走,别闷出病来。”
“知道了。”孙家树嘴上说不急着吃,心里甭提多想吃啦,肚子里的谗虫恐怕已经爬到喉咙眼儿了,他要不停的咽唾沫才能把馋虫压下去,他盼望着母亲快点出去,要是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谗相,这几天装绝食就等于白装了。母亲前脚刚踏出门,孙家树便迫不及待地坐起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会儿工夫,碗就见底了,他贪婪地喝净最后的一点汤水,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用手抿了一下油糊糊的嘴,接连打了几个饱嗝,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路过厨房,他斜眼朝里面瞅了一眼,母亲正在里面忙活着,他朝厨房做了一个鬼脸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母亲忙完了返回屋里,看到饭碗被推在一边,光光净净的像被小狗舔过一样,被子堆成一团,床单上明显留下了一个窝儿,人早已不知去向。她苦笑着摇摇头,这下好了,儿子想通了,看来自己这几天没白劝,她无耐地整理着儿子的床铺,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孙家树溜出家门,径直向村东头刘成家走去,刘成是村主任,村委副书记,兼民兵连连长,党政军大权几乎全揽了,算得上村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孙家树找他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