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许下承诺,要娶她过门。
虽然她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但所幸母亲并没有门地之见。
直到,何绵儿哭着喊着要嫁过来。
他那时候气愤极了,一来,除了婉清,他眼中根本容不下别人;二来,他生怕婉清做妾。
但是,他的婚事又怎么能完全由得了他。不知是谁在皇帝面前嚼耳根子,说什么双姝嫁入将军府,对于皇帝气运是极佳。
所以,何绵儿嫁入许家这档子婚事,最后竟是由皇帝钦点。
只是,他生怕婉清做小,一直守口如瓶。反而去激怒何绵儿,逼她做妾。
记得,那日大婚,边疆战事告急,他临走前,对谢婉清道:“家中一切都靠你了,等我回来。”
他也记得,她信誓旦旦道:“许郎,一切有我。”
因为这句话,在军队被人陷害,全军覆没之后,他悄悄潜入了敌营。
这一潜就是三年,他一步步调动着自己所在的军队,直到找到机会,将敌军首领胡尔勒一举拿下。
这三年,他从未担心过家里。他如此地信任谢婉清,相信她说的那句:“一切有我。”
可惜,回来时,她却早已不在。
若不是有何绵儿,他简直不敢想象,母亲年迈,少东年幼,嫂子一向多病。
更有敌人在暗中虎视眈眈,一把火将将军府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心中一阵后怕,抱紧旁边已经熟睡的何绵儿。“谢谢你,”他亲吻她的后颈,庆幸道:“辛亏有你。”
若不是她,他苦苦潜伏三年回来,怕是许家早已不存在了。
何绵儿身子骨十分单薄,他很轻松便能将她拥入怀中。
但他印象中的何绵儿不是这样的。
她是那个为了嫁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弄的京城人尽皆知的千金小姐。
记得那日,他潜入何府,也曾进入她的闺房,金丝绣被,数不清的珍玩古董,还有各种童趣的小玩意,奢靡又温馨。
而她一看就是那种被宠坏的姑娘,不识人间疾苦。
见他进来,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兴奋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那日可不是与她去叙旧的,他本是好意劝她另觅良人。
谁知她竟是胡搅蛮缠,说什么也要嫁给他。
他一时被她逼得是哑口无言,干脆掐住她的脖子,压她到墙上,希望能够吓唬吓唬她,让她放弃坚持。
谁知,她竟是如此倔强,不仅不松口,还嘴硬道:“做妾便做妾。”
后面,他突然拂袖而去,却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因为,他从未与一个女子如此靠近。
他与婉清相处,一向是规规矩矩,异常守礼。
她那张明媚的脸映入他眼眸,他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有几分触动。
想起了同窗打趣他,“你可是好福气,那何绵儿,可是出了名的绝色。”
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的感觉笼罩,他涨红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时的何绵儿,脸上尚且有几分稚气,哪里像现在这般。
想到这里,他亲吻她的发梢,抱紧她,暗暗发誓:“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