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才过一个多月未见,朔野说话却是流利了许多,比之从前,也乖巧了许多。
何绵儿有心教孩子知礼,当下是对他道:“朔野倘若想要看面具,该如何是好?”
小孩子撅起嘴,大大的眼珠子是转了转,这才对着怜官道:“姨娘,可否让朔野.....”
刚刚说到这里,众人已是忍俊不禁,明珠更是噗嗤笑了出来。这怜官如此貌美,也难怪小孩子要认错了。
何绵儿赶紧纠正朔野道:“这是位叔父,并非女子,不得叫姨娘。”
一旁的怜官却是慌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怜官卑贱之人,怎能担当小少爷的叔父?小少爷想叫什么,均当由着他。”
何绵儿见状,知晓怜官自认戏子是下九流的人物,自是看轻了自己的身份。
当下是劝道:“怜官莫要自轻自贱,唱戏也好,做事也罢,不过是份谋生的职业,没有什么卑贱不卑贱的。”
此话一出,那怜官便是愣在了原地,接着是又福了福身子道:
“怜官自幼无父无母,被卖身戏班,若不是殿下取消了卖身契,怕是怜官今日还不是个自由身。”
这话说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何绵儿见状,笑道:“若是怜官真心感激,便是将这个面具送予小儿便是了。”
怜官连忙是将那画好的脸谱面具交予朔野。朔野拿着自是欢天喜地。
何绵儿见状,这才是打算切入正题道:“宫中的皇后娘娘,想要怜官前去为她唱几日的戏。”
怜官自是知晓此事并非何绵儿所说的那样,当下是开口道:“既是皇后喜欢,那怜官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何绵儿知晓,看怜官方才的态度,就是眼前是个火坑。他怕也是毫不犹豫地会跳进去。
更何况,眼前明摆着就是个火坑。
当下是不无歉意道:“是我累得怜官卷入其中。”
怜官连连道:“若是没有殿下恩典,怜官不过还是一个任由人买卖的奴隶罢了。殿下如此说话,折煞怜官了。”
何绵儿观他句句为她考虑,心生好感,更是觉得愧疚。
当下是道:“既是如此,怜官入了宫,是万事小心。”
说着,是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与怜官道:“宫中阴谋诡计多端,怜官且拿着这匕首用来防身,只需伯恩侯的事情一解决,绵儿定会送你归乡。”
怜官接过匕首,放入衣袖道:“多谢殿下为怜官考虑周全。”
何绵儿这才是微微放心一些,问道:“怜官若是日后不想唱戏了,绵儿倒可给怜官一笔回乡资金,做个小买卖也好。”
她观怜官似乎对于戏子身份极为不认可,心下一动,募地提议道。
那怜官却是摇摇头道:“怜官自幼便是在戏班子里长大,别的营生,是一概不会。”
何绵儿见状,不免是有些失意。随即是问道:“既是如此,若是怜官能平安归来,绵儿便做个顺水人情,送怜官一个戏班子,日后,你便是怜老板了。”
此话一出,那怜官是喜上眉梢,立马是福身谢道:“那在下,就提前谢殿下恩典了。”
何绵儿这才是微笑道:“静待怜老板平安归来。”
我不害伯仁,伯仁因我而遭难。她怎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