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子里左右都是貌美识趣的姐儿们,比起一帮臭汉子在这处对着空山溪水,滋哇乱弹,无病呻吟好上百倍!
两个混子正在那处暗笑,却听得身后有人说话道,
“这两个小混子着实龌龊,如此风雅之事到了他们嘴中竟与那污秽之地相比,实在可恶!”
两人闻声回头,却见得两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立在他们身后,卫武不过眼风儿一扫,扫过这两人的喉头与腰身处,立时便知这两人乃是女扮的男装,再往脸上扫了一眼觉着有些眼熟,细一回想便想起此二人乃是书院中人,当下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
能入三思院里的学生乃是承圣书院之中最顶尖的人物,其中风流俊俏的小白脸可是不少,这两个娘们儿莫非是瞧上了谁,才悄悄跟上来偷窥的?
卫武乃是久在市井打混的,看人眼色神态乃是一流,不过一个照面就将这两名女扮男装的女子给看了个通透,只他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当面揭穿,
忙上前作揖陪笑道,
“两位小爷莫怪,我们兄弟都是粗人,大字不识得几个,瞧不懂这风雅的布置,这才私下里胡说一通,不想惊动了两位小爷,实在罪过!”
那两名女子中一个矮些的,倒是一脸的面善,并未多说话,高些的却是一脸的嫌弃不屑,
“你们是哪个院中的杂役?待我禀报监院必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们!”
承圣书院乃是传道圣地,便是做下人也要文雅有礼才是,怎得出了这两个粗鄙不堪的杂役!
李莽上前应道,
“我们只是帮闲的,并非下人!”
那女子闻言更是面现鄙夷,
“怪不得了,满口的污言秽语!”
卫武听了只是笑,又拱手道,
“两位小爷,这处溪水太深,若是脚下失足掉入水中怕是不好,不如小的叫人来领了二位往那边去!”
说着一指人多之处,两人果然脸色一变,矮个子道,
“我……我们要在这处随意逛逛,你们自去吧!”
卫武闻言笑着行过礼,便同李莽一起提了水往回走,待得走远了李莽骂道,
“两个小娘们儿自家追男人都追到城外来了,还敢骂我们龌龊!”
这处全是男人,是良家妇人见了都要退避一旁,能大着胆子追到这处的女子,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卫武回头看向那草丛晃动之中,不由暗暗冷笑,
“甚么大家闺秀,想男人时同那窑子里的姐儿也无甚差别……不对比起姐儿还不如呢,人家是明打明的收银子,这些货说不得还要倒贴银子!”
却是想起来了韩绮来,
“要说大家闺秀还是自家那正牌夫人才是最好,心里再想也只敢拿小眼神勾人!”
想到韩绮进出书院,悄悄儿瞧他,被他发现立时又惊得转头四顾的羞怯样儿,不由心头一热,只热过之后猛然又想起来怀里放着的东西,不由又暗恼起来,
这些子书院里的小白脸儿一个个跟弱鸡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勾引起女人来倒是个顶个儿的有本事!
心里恨那书院里的男子,连带着对这两名女子也记恨起来,卫武眯了一双眼儿,眼中恶光一闪,对李莽道,
“兄弟即是心里不忿,待会儿大哥帮你出口气就是!”
论起来卫武比李莽甚或癞痢头都还有小上两岁,只他在二人面前充大却是充得理所当然,二人也是毫无异议,李莽素来信他,闻言连连点头,
“还是老大仗义!”
两人提了水回去,卫武却是瞅准了机会,提着灌好水的小壶送到了屈祥麟身边。
屈祥麟此时正盘腿而坐,净手之后等着杂役将桌上的檀香点燃,见得他过来便沉声问道,
“你是何人?”
卫武从怀里取出锦囊双手奉上,
“屈家公子,这是一位二小姐吩咐小的送来的!”
屈祥麟一听立时双眼一亮,
他自然知晓二小姐是何许人也!
前些日子他家中有事,又忙于学业,一时没顾上阿纭,待到空闲下来派了人去打听才知晓,阿纭竟然病了没有来进学,正待想法子让人去家里打听,她的信便送来了!
屈祥麟环顾了左右,见周围人都只顾着四处看风景,不曾有人关注这处,忙快速伸手将东西收了,纳入袖袋之中,
“咳……二小姐,可是有话带到?”
卫武应道,
“二小姐说了,要说的话都在锦囊里头呢!”
“嗯!”
屈祥麟从袖口里摸出四个铜板打赏卫武,卫武笑着接过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