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着交情好,更不能亏待了兄弟!”
江余儿笑眯了眼道,
“卫百户一向如此豪爽,难怪陛下对您另眼相看……”
卫武笑道,
“倒也称不上豪爽,只有银子大家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说得江余儿又一笑,领着他径直进去,
“陛下,卫百户来了!”
御书房里朱厚照见着卫武进来,便笑开来,扔了手里的笔,将那些烦人的奏折推到一旁,
“你来得正好,朕正想让人召你进宫呢!”
卫武上前行礼,朱厚照忙拉他起身,
“少要学旁人那般装模作样,朕看着就烦!”
当下二人面对面坐下,卫武问道,
“陛下找微臣何事?”
朱厚照上下打量他身上的那一身大红飞鱼服,啧啧道,
“下回朕给你弄一身蟒服,想来你穿着必也是十分威武好看的!”
卫武忙拱手笑道,
“谢陛下!不过微臣如今才上位,这屁股还未坐热呢,还是少惹人眼为好!”
朱厚照闻言点了点头叹道,
“你是屁股未坐热,朕也是屁股未坐热呀!”
说着一指御案上一大堆儿奏折,
“看得朕头昏眼花,今儿不想看了,你陪朕出宫走走!”
卫武闻言忙问道,
“陛下想这时节出宫?”
朱厚照应道,
“朕也不做甚么,就是出去走走,透透气,就我们两个出去,不让人知晓!”
一旁的江余儿却苦了脸,
“陛下,您还请三思呀,陛下这二十七日守丧期过了,但总归百日未到,此时出去玩乐只怕……”
朱厚照早被那些政务给烦透了,早寻思着出去,好不易等到卫武来了,偏江余儿还要拦他,不由大怒道,
“怎么……朕如今就只得关在这宫里,做个囚徒吗?”
江余儿吓得跪下连称不敢,卫武忙打圆场道,
“陛下这是想出去体察民情,关心民生,并不是玩乐呢!”
朱厚照闻言连连点头,
“对对对!卫兄所言甚是,朕这是体察民情,关心民生,乃是正经事儿!”
卫武笑眯眯问道,
“那还请陛下到后头更衣吧!”
朱厚照这厢换了一身锦衣卫的衣裳,却是扮做了卫武的随身亲信出了宫,御书房里江余儿无奈只得领了众小太监在外头守着,只口称陛下累了要歇息,不许人打扰!
朱厚照跟着卫武出宫,便如那离了笼的鸟儿一般,欢喜无限,立在皇城外头回望那高高的宫墙,深吸了几口气叹道,
“这宫外才有人间的烟火气儿,那宫里便如一个冷冰冰的大笼子一般,让人一刻都是呆不下去!”
卫武见他确是被憋惨了,当下过去搂了他肩头道,
“即是出来了便好好玩一玩儿,先去寻个地儿吃酒如何?”
朱厚照大为意动,想了想道,
“去九珍楼吧!”
卫武点头,却是寻了个空子回头冲王行吩咐道,
“回去衙门里通知指挥使大人,派些兄弟们来暗中保护!”
王行领命去了。
卫武便领着朱厚照去了九珍楼,那九珍楼的掌柜与他们早已熟识,当下亲自出来相迎道,
“卫爷与朱爷来了,怎得不见其余几位少爷?”
卫武笑道,
“今儿只我们两个,掌柜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就是了!”
掌柜的笑着将一众人迎上了楼,卫武寻了一个大些的包间,自己与朱厚照临窗坐了,其余人等便坐了另一桌,卫武对掌柜的道,
“紧着新鲜拿手的上便是了!”
掌柜的笑眯眯下去,不多时便有小二的送上饭菜来,又并一壶秋露白,卫武笑着为朱厚照斟酒,
“虽说如今不禁酒水了,但总归不好醉酒,这九珍楼的秋露白比百香居的柔和些,少饮些倒不怕吃醉的!”
实则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作乐,但如今百日将过,民间倒是渐渐不禁了,酒楼之中亦也有酒卖,却是客人不问,店家便不推荐的!
朱厚照的酒量,在书院时卫武已是领教过的,但凡多些便要上头,一张白生生的脸倒似打了女人的胭脂一般绯红,回去宫里怕引人注意。
朱厚照也是有分寸当下点头道,
“少少的吃一些,之后再出去转转,待酒劲散去就不怕被人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