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闻言得意一笑,
“嘿嘿!这乃是朕新近得的好虫儿,朕给它赐名无敌威武大将军!”
这二人也是那走马斗鸡的老手,见得陛下也好此道,不由都暗笑,建昌侯张延龄哈哈笑道,
“陛下,臣也有一只名叫做红眼乌翅大锤头,乃是打遍了京师无敌手啊!”
朱厚照大喜,
“那还不快快召进宫来,朕要看一看是朕的无敌威武大将军厉害,还是舅舅的红眼乌翅大锤头厉害!”
这厢果然派人快马出宫将那位打遍京师无敌手的蛐蛐儿请进了宫里,建昌侯小心的将自家的虫儿放入斗盆之中,与陛下的蛐蛐儿斗了起来,这两只蛐蛐儿一见面立时吱吱叫唤起来,再拿那草儿轻轻一挑,立时便扑上去嘶咬到了一处。
一对虫儿,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嘶咬蹬踹,打得是难解难分,朱厚照与他那两个舅舅在一旁呐喊助威,好不热闹,这厢足足斗了半个时辰,却终归是陛下的大将军胜了一筹,将那红头乌翅大锤头打得是四处乱跑,躲避不已,朱厚照看得是哈哈大笑,对建昌侯道,
“朕今儿高兴,请舅舅们吃酒!”
寿宁侯这时才得空儿问一句,
“不知陛下今日召了微臣等进宫,是为了何事?”
“这个呀……”
朱厚照一摆手道,
“倒是无甚事,不过就是朕最近憋闷了些,那帮子御史无事便盯着朕,一会儿这不成,一会儿那不成,便是朕在宫里多吃两道菜,他们都要说朕奢侈无度,弄得朕现下都不敢出宫去了,便索性在宫里玩乐,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召了舅舅们进来一起快活快活!”
当下果然召了一队儿宫女进来飘飘起舞,又让人上酒菜,二人一见大乐,他们见自家这位外甥自亲政以后,一改以前的荒唐,每日里念书理政,一派要做明君的架势,还当他要装多久,却是没想到这才不过三五个月,便露出本来的面目了!
宫人们流水的奉上菜肴奉,朱厚照坐在上首,冲二人招手道,
“两位舅舅,快坐!快坐!”
这厢很是热情的让二人坐下,又召了宫女过来,
“快快!给二位舅舅斟酒!”
有宫女上来斟上美酒,三人遥遥对坐,那寿宁侯与建昌侯先时还有些拘束,之后瞧见陛下也是脱了登云履,去了乌纱翼善冠,又解了腰间的玉带,露出白皙有些瘦弱的胸膛,再将那一只龙足往座上一踩,大马金刀的灌了一口酒,
“二位舅舅喝呀!”
二人见状大笑,也学着皇帝的模样去鞋去冠,解了腰带吃酒,这一番推杯换盏,脸上便渐渐现出红晕来了,朱厚照又嚷道,
“光看这帮子女人跳舞有甚么意思?还要男人来舞才好看!”
说罢大嚷道,
“来人啊!换男人上来!”
换男人上来?
殿里伺候的刘瑾闻言一愣,忙过去陪笑道,
“陛下,陛下唤男人进来作甚么?”
这宫里也没别的男人呀!
朱厚照醉眼儿迷蒙道,
“进来给朕舞剑!”
刘瑾闻言苦了脸,
“这个……这个陛下,这可没有呀!”
朱厚照闻言大怒,
“朕要看,怎能没有……”
说着突然双眼目光一凝,
“你去……刘瑾你去……舞给朕看看!”
刘瑾一张脸更苦了,
“陛下,奴婢……奴婢不会舞剑呀!”
朱厚照那里听他这些,大声吩咐人道,
“来人!给朕取把剑来!”
下头果然有人取了一把龙泉宝剑双手奉上,朱厚照一把抓过来扔给刘瑾,
“你……下去给朕舞!”
刘瑾无法只得提了剑下去,立在殿中左右四顾,又有人击鼓以助阵,刘瑾听着那鼓点儿,舞了几下却是赶不上趟,一时不知如何合拍,上头朱厚照大声嚷道,
“快舞!再不动弹,就拖下去打一百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