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着童年趣事,聊着聊着就到了亥时五刻,萧氏赶紧催促两个孩子回房
“我今晚陪母亲睡,俊儿你快些回去,月娘肯定等急了”程颜取笑道
“她肯定早就睡了,我今天也陪母亲,我还没听够呢”
程俊一脸的兴奋,撒着娇把头放在萧氏的肩膀上
萧氏宠溺的摸着儿子的头,嘴里却嗔痴着
“胡闹,都多大了还在母亲这里睡”
正说着翠儿过来了
“俊儿你看,你娘子来崔你了”程颜指着翠儿调侃道
程俊好奇翠儿过来是为何事,她并不认为月娘会想他!
“少奶奶说,明天不用回山庄省亲,亲家老爷已经四处云游去了”
噢,原来是这样,程俊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没过多久,萧氏就又闹着赶人,姐弟二人只好离开,临走时,萧氏嘱咐儿子多关心一下月娘,并告知今天一整日,月娘所食不多
一进门翠儿迎过来帮程俊脱掉外衣,然后说道
“少爷我去给您准备热水泡澡”
“不用了,打盆水泡脚就行”
一盏孤灯影相随,手持书卷定孤芳,真不像食人间烟火之人,莫非这是个仙子不成?
见月娘目不斜视的沉浸在书中,连自己进门都丝毫不受影响,心中难免唏嘘,怪不得胡老爷倒贴也要把女儿嫁给我,换成别人早休了
程俊洗完脚,让丫鬟退下
夜已深,寂静无声,程俊看着月娘,月娘守着青灯看着书,她看的入迷?看的忘神!似乎…入定?
“还不睡觉?”他试探问道
“你先睡吧,我等一会”月娘回答之快,让程俊都不及反应
程俊一愣,火气顿时沸腾,她快步走向月娘,伸手一抓,书被提起,月娘下意识探身去抓
“哎”
声音清脆柔软,程俊心中一颤,眼里已有犹豫之色
“你看不懂的”
月娘恢复神色,端起茶杯小口轻抿
程俊眼光移到书中,顿时瞳孔放大,脸色僵硬,他抬起另一只手胡乱翻起,随后,目光移至月娘,眼中满是疑惑
空白,书里没有只言片语
满腔怒火瞬间熄灭,程俊顿时觉悟
为何要五年之约,为何会有休夫,为何会不要聘礼,为何会百里红妆,为何要与自己分房而寝,原来这里只不过是月娘的暂时容身之地,五年一到,她就会离开
程俊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原以为自己已经接受现实,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按原主人生轨迹过下去,可突然他发现,他不愿意
月娘抬头,四目相对,纠结,迷茫,失落,尽收眼底,诧异间,程俊放下书‘对不起’三字从嘴里滑出
程俊快速穿上鞋子,果断向外走去
“你去哪?”
“书房”
月娘不明所以,低头间突然意识到,这书岂是肉眼凡胎的程俊能看到的
猛然抬头,关门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起身去追,一丝慌乱由心底挤出
烛光摇曳,孤枕难眠,程俊辗转反侧竟没有丝毫睡意
他烦躁的坐起来,想回去大闹一场,可他也清楚,月娘的性子是闹不起来的
他以前从没见过像月娘这样性子人,自然不知道如何与之相处,但他却感觉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在牵引着他靠近月娘,与她亲近,让她开心,这才不过一日,月娘便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哎,程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终归是要走的,我还努力干嘛!
他烦躁的把身体砸在床上,突然他一个激灵又坐了起来,好像胡老头是说,我先背叛月娘,她才会有可能休夫的
程俊眼神一亮,踢掉被子提着鞋子就往外蹦哒,他得赶紧回去,今天晚上他本打算和月娘好好说说话呢
程俊兴奋的像个跑去讨赏的孩子,下人拿着袍子在后面紧赶着
寻思着明天要不要禀报老夫人和夫人,少爷晚上不睡觉房间书房来回跑
程俊回房时外屋还亮着灯,心里一暖,轻轻推门而入
桌子上还放着那本书,还是他放的那个位置,丝毫未动,程俊眨了眨眼,不在纠结这书,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和一个女人讲道理,讲不通就抱着蹦几下,累了自然就忘了
蹑手蹑脚进入内室,虽然昏暗,但能看清轮廓,月娘已经睡下,穿着单薄的睡衣,可比昨日少多了,程俊努了努嘴,向前走去
轻手轻脚的脱掉鞋子,与月娘的绣花鞋一起摆放整齐,然后伸手去拉被子
“回来了?”
月娘突然回头,程俊吓的一个激灵差点没后仰,他拍了拍胸口,笑嘻嘻坐到月娘身边
“你还没睡着?”
月娘低眸扫了程俊一眼随即坐了起来,那会儿她本想追出去的,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又被心里的一丝慌乱绕的心神不宁
“马上要睡着了”
程俊假装不经意的拉过月娘的手,柔软细腻,温润如玉,这一刻他心跳加速,不能自抑,这一刻他满心欢喜,月娘没有拒绝任他揉捏
“我想…”程俊忸怩着寻找着话题
黑暗中月娘定定的看着他,心中犹豫不定,她猜想程俊定会要求同她圆房,但她此刻心里是另外一个人,她实在做不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面前这个长得一样的人
虽然知道心里那个人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但她就是靠着这份侥幸才硬撑着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