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卫征的头发,不知是泪水还雨水流下的脸看起来惨痛无比,看得四周的人心里都是一阵的心酸。
是啊!卫征的悲怆感染了以莫智达为首的宁州官员,更感染了找不出凶手的护卫。
太子死了,死在天雷之下,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能都亲眼目睹,没有凶手,没有谋杀,这个时候他莫智达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当一次太子的孝子贤孙。
学着卫征的样子,所有的人都走进了大雨里,高呼太子高尚,太子永远活在百姓心里,宁州的官员心里是苦的,他们的悲切好像哭的是他们自己,真情流露出来,哭得比死了他们自己的爹娘都还要凄惨。
护卫们也加入了他们的哭喊的队伍,反正人都死了,谁也不吝啬在这个时候给太子说些好话,什么英明神武,什么一心为了黎民百姓的夸赞一个比一个说得高尚。
哭喊的人群里,只有卫征一个人是在真心的大笑,宁州城的苦闷他终于算是解脱了。
太子终于是死了,这算是还了刘项一个当年不杀他家人的人情,他会为张猛见证太子是被天雷劈死的事实,和他这个南域节度使无关。
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天意,即便是在刘武德面前,他依然会刚正不阿的见证这样一个事实,他心里这样想着,看似凄惨的样子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雨中放声大笑。
往北城外的军营里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关苍子高深的挥动着他手里的羽扇,得意的说道:“张大人,怎么样,关某没有胡说吧,我家小姐不会放过太子,这一下你不会担心太子回京之后来找你的麻烦。”
张猛还沉浸在太子死去的消息里:“死了,怎么这就死了呢?她到底施用了什么法术,尽然连天都要听她的号令?
先生,您听见了吗?刚才禀报的人说闪电本来是要劈到很远的地方,可是转了个弯都直奔太子而去,难倒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关苍子停下挥动羽扇的动作,“我家小姐要杀的人,即便是再离奇的事情关某也不会觉得奇怪,你办不到,老夫也办不到,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家小姐就办不到,就像南湖的万毒窟一样,你张大人能这么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吗?”
是的,谁也想不到太子会这么离奇的死掉,而且是死在天雷之下,张猛还在愁眉不展,有些不情愿的从手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给关苍子递过去,认真的说道:“先生,这是你的报酬,太子死了,而且你为了帮助张某,神照堂的损失也不小。”
关苍子哈哈大笑一声,撩开张猛的帅帐,也不管外面还在下着大雨,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就走进了大雨之中,他漂浮的声音从雨里传来:“无功不受禄…”
说着,他的背影已经渐渐远去,湿滑的山道上,他依然走得一如平时的稳健。
张猛凝重的追出来几步,向着关苍子远去的方向喊道:“皇上真的不会迁怒南域吗?”
“哈哈…”几个呼吸的时间,关苍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你可以不信关某人,但你不能不信我家小姐…”
声音悠悠荡荡的传来,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山之上,即便是刷刷的大雨声,依旧掩盖不住关苍子不大的声音。
大雨之中的宁州,一时间变得压抑又沉闷了起来,无数的信鸽冲天而起,冒着大雨朝北方飞去,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刚刚跑出城外就折断了腿,雨水里爬起来的信使,匆忙的从驿站里换了马又开始焦急的奔行在大雨中。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京城的消息。
话说邢老冒着大雨跌跌撞撞的再次回到乔月住的小院时,整个人都楞了起来,只见小院里的阁楼安静的矗立在大雨中,任由风吹雨打,阁楼两边的纱帘随着风起伏着,吱呀拍打着的木窗,让这个阁楼看起来有些冷清而孤寂。
追上来的东明把斗笠给邢老顶在头上,他说道:“老爷,咱们进屋去吧,这里雨大。”
邢老楞楞的回过神来看他一眼:“人呢?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听见邢老这么一说,东明这才发现了情况不对,丢了手里的斗笠就追上去把阁楼的大门推开,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从阁楼里传来,过了半晌,才看见东明的头从二楼的纱帘那里伸出来,他震惊的说道:“不见了,老爷,乔娘子不见了!”
“我知道不见了!”邢老大怒,猛的一跺脚,“我问你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东明一脸的无辜:“老爷,东明一直跟在您身边,咱们两个一直在大门口,没见乔娘子出来过…”
不等东明把话说话,邢老愤怒的把头上的斗笠往地上一扔,大叫道:“后门,后门在哪里,快追,你不能走…不能走,我要求成仙之术,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
智云寺里的芭蕉树要比山下低矮很多,不过大雨拍打在上面依旧是啪啪的悦耳,好像是弹奏的曲子,寺里依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宁静,除了不远处一棵被雷劈得支离破碎的大树留下着痕迹外,其他的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荷叶伞本来是遮不住这么大的雨,不过侵了蜡的油布又不一样,大雨落在上面就很快的向两边滑落了,伞下的人一点都没有占着雨水,打着扇穿过入寺的院子,走到屋檐的时候有一个小和尚站在那里。
看见乔月来了,小和尚作了个佛礼说道:“师父已经久等乔娘子多时。”
乔月嗯了一声:“你家师父这一次怎么不出来拦我?我可以进你们这个大殿了吗?”
小和尚认真的说道:“师父说,乔娘子现在没有杀念,可以入寺拜佛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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