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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一箭双雕(上)(1 / 2)

 事情是查出了联系,可没有找到简彦之,无法继续推进。寇准暗中派人把板渚、白衣阁的粮食都查封了,并一再叮嘱若是泄露消息定斩不饶。办妥后,寇准便赶往乾封县继续赈灾一事。八王坐镇京城,静待时机。

据杨元帅飞鸽传书上讲,边关榷场已经出售了一批粮食。想来板渚的该是第二批,目前被寇准查封了,没了供应,卖家不会不着急的。于是八王便在板渚布置眼线,守株待兔。果然,前来提货的掌柜得知粮食被扣,显身份、使银子都无济于事,只得让大老板简彦之前来。

那简彦之虽不承认,可在他身上搜出的提粮的官凭却无从抵赖。南清宫的属下不容分说把主仆一行一并带走,把人交付京兆府,把证据交给了监察院寇准特指的属下。监察院连同证据和寇准的奏章一并呈递皇上。简彦之偷换官粮、强买强卖、囤积居奇的罪证一目了然。

龙颜大怒。皇帝心中明白:这么大宗的罪责,绝不是一个投机商人使点银钱就能办到的。定有朝中官员牵涉其中。皇上责令京兆府暂时羁押犯人,并限期查出涉案人员。一时间朝中上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会祸及自身。

皇上因为简彦之在市井利用皇后之子的名头招摇撞骗,虽未明言,却借日常琐事迁怒于后宫李贵妃。李贵妃平白被人牵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她在后宫浸润多年,明白要想还自己清白,必须把源头的简彦之给询问清楚。于是,她打听到八王进宫,就趁机去看望宋皇后,巧遇八王并请求他能帮忙传话,让楚王元佐帮帮自己。

这让八王很是为难,回去跟紫云紫冰商量:“元佐今春才好了些,行动举止都如常人了。这事儿会不会又刺激到他?”

紫云道:“去年在涪王府那次,我把过他的脉,身体上问题不大。他这病是心病,就怕他又钻了牛角尖。”

紫冰不懂医术,关心的方向自然不一样:“李贵妃真是病急乱投医。就算元佐病好了,也没有什么权利。她怎么不找陈王元僖呢?他还做过京兆府尹呢。”

“你们有所不知。李贵妃独独偏爱元佐,对皇叔的其他几个儿子都是淡淡的。元佐病了之后,李贵妃还亲自把元佐的儿子允升养在自己宫里。她相信的也只有元佐。”

“我看也是有心无力吧。”紫冰不以为意道,“要我说不用急。京兆府正审着呢,真相大白是早晚的事。宋娘娘在宫里忍了那么多年,就这几天,李娘娘就忍不了了?”

紫云嫌她说的太直白,无奈地笑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情好像都冲宫里的娘娘来了。”

八王决定把此事暂时搁浅,静等京兆府的结果。简彦之被抓进京兆府后,便摆出一副世家子弟的架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可别错打了主意。”

代管汴梁事务的申开是个首鼠两端的人,他揣测或许简彦之真的是身份不一般,要不也没能力打通各个环节。申开的品级是无权上殿听政的,他不知道皇帝已经看到了相关奏报,起初不作为,由着案子拖着。

直到监察院申斥京兆府审案不力,申开才急急地把简彦之抓出来提审。简彦之仍是一副油盐不进地高傲模样。申开怕皇帝怪罪,顾不了许多就责令打他二十大板。还没打到一半,简彦之就连声求饶,吐真言说他真是李贵妃的儿子。因为李贵妃觉得亏欠他,才对他有所补偿。牵扯出这么大一个同谋,申开如获至宝,照实上奏。

皇上自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李贵妃身家清白,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可宫内宫外无形的勾连,掌握京城的衙署、粮仓、漕运,正是触动了皇帝的大忌讳。纵然皇上知道可能是一面之词,却仍是剥夺了李贵妃主理六宫之权——这是极大的惩罚!

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京城,他是从京兆府尹的任上过来的。也正是当年他掌控了京城的各个部门,在汴梁城里翻云覆雨,才有了和太祖抗衡的实力。李贵妃身在宫中,平时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简彦之也许就是李贵妃在外弄权铺路的棋子。

一时间的猜忌,皇上大为光火:“查!去给朕查!除了简彦之,还有谁?”

还能有谁?李贵妃的父亲职位不高,又在外地,与朝中的官员鲜有往来;她对大多数皇子都是淡淡的,过从甚密的唯有元佐。这是逃不了牵连。更何况元佐曾是皇上看好的继任者,这半年来神志如常,他是有这个心智布局的。

皇上太明白培植棋子的重要性了。只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他绝不容许有人重蹈覆辙来撼动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即使他的继任者也不行。所以在元僖当了几年京兆府尹办过一件震动朝野的案子后,皇上也不安心地把他撤了去。没想到元佐竟然想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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