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中慌乱一闪而逝之后,脸上的慈祥又浓郁了几分,上下又是好好打量了一番周天,连声道:“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浮生的孩子啊,你和你爸可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说着说着,眼中有泪水弥漫,有些动容道:“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连浮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抱过你,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调到了国外去,浮生和采薇俩孩子一直说你越长越瓷实,肉墩墩的倍儿可爱,还让我有空了回来好好再抱抱你。却没想到,他们……没等到我回来就……”
一边说,眼中的泪水从眼角的皱纹中横流了出来。这老太太对于自己丈夫的两位学生周浮生和舒采薇记忆十分深刻,一见到周天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想起两人来,加上两人的遭遇,不免有些伤感。
周天何等敏锐感官,百分百可以肯定这老太太是由衷之言,情到深处难以自控而老泪纵横。由此,越发疑惑方才两位老人眼中的古怪神色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自己绝不可能看错,难道是自己长得和父亲很像而让两位老人有所触动吗?
老太太的动容模样,让周天也有些手足无措,赶忙宽慰了几句,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对父母的记忆都停留在了儿时最美好的时候,而周天也一直算是一个乐观的人,偶尔也会伤悲缅怀一下,很多东西都放在了心底。然而,见到了自己父母的故人,周天情绪难免也激动几分。
周天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张老有一个学生刚好现在在云海大学的生命科学学院当院长,而张老又喜欢学术氛围,退休后就来到了这里。说起来这张老已经有七十多快八十了,看上去却只有六十多,除了精神状态看上去差一些,体格却相当不错。
周天和张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张老时常痴痴的看一眼周天,却也不说话,这让周天多少又有些伤感。
又聊了一会儿,见两位老人有些乏了的一样要回宿舍,周天自然同行帮着将张老推了回去。两个老人都享受国务院津贴,加上院长是他们的学生,住的相对于一般的大学教职工要好一些,有一个单独的二层小洋房,还带了一个小院,住宿条件相当好。
将两位老人送回去后,周天只呆了一会儿,笑着称下次再来看望两位老人,便也就离开了,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上车,开出了大学城。在车上,周天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哪里怪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想了想,又苦笑了一下,但愿是自己多心了,两位老人只是因为自己的长相而感到意外吧。
此刻,在周天走后,那两位老人神色也出现了一丝古怪之色。那张老太太眼中又涌出了泪水,看向张老,张了张嘴巴,说道:“老头子,咱们真不告诉那孩子吗?”
那张老身上气势一变,完全不像个患了老年痴呆的老人,眼睛瞪大了起来,眼神凌厉无比,哪有半点像是老年痴呆,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反而害了他!”
话说完,身上的气势像是皮球泄了气一般,恢复到了原本恍惚的模样。
张老太太闻言,抹了一把泪,连连摇头。
……
次日,周天早期打过太极后,开着安知雪的CC到了公司,将车停好进入写字楼到了22层准备将钥匙还给安知雪,到那里时,沈曼也在,看上略有憔悴,周天心想是合作达成后一些事情忙的。
钥匙还给安知雪后,周天见没什么事情就走出了办公室,沈曼这时也和安知雪交谈完,紧跟周天后面走了出来。两人走向电梯时,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余和光看到两人,眼神十分不好,而看向沈曼的更多了一丝的戾气,不搭一言,快速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电梯,沈曼问周天道:“知道为什么余和光脸色这么难看吗?”
周天笑道:“还不是和婵茶马悠合作成功断了那什么杨总的后路,这家伙一直和你们对着干,脸色能好看才怪。”
“可不止这个。”
沈曼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你这两天不在,还不知道,那杨志城被抓了。”
周天倒是有些疑惑:“被抓了?”
“嗯。”沈曼点了点头,说道:“杨志城被抓是因为在天途的几年时间内和库斯科的合作当中,和库斯科的代表阿古斯丁两人暗中在里面黑了不少钱。最奇怪的是什么你知道?举报杨志城并且将所有证据拿出的就是阿古斯丁!而且,我听说,当时合作失败后,杨志城想要逃,也是被阿古斯丁派人盯住拦下来的。估计是阿古斯丁和杨志城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否则的话,杨志城也不会提前就跑了,很有可能是这次合作机会被婵茶马悠抢走了,杨志城给阿古斯丁的承诺没有达成让阿古斯丁无法对库斯科公司交代,所以那阿古斯丁狗急跳墙咬了杨志城一口,原本,要不是杨志城在背后挑唆阿古斯丁的话,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这倒也正常。”周天释然,暗道:“秘鲁的很多公司都多多少少有些黑色彩,这阿古斯丁又是一步步爬上来的,自己本身没有什么根基,这次的合作没有达成回到国内等待的恐怕绝不是就单单丢工作那么简单,死,或者生不如死,甚至很有可能要带上一户口本的人。”
当然,这话周天是不会告诉沈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