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后,田春达来到了。“突然来访,真对不起。”田春达循规蹈矩地对王琳说。王琳不但不介意,反而高兴了。“案子有了进展了吗”“是进展了,还是更复杂了?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王琳说着,坐直了身子。齐滨把茶水放在田春达面前。田春达说道:“不瞒你说,一星期前在南山发生了一件杀人案。死者是足球队老板的夫人。我考虑那件案子和这案子有关。”“我来猜一猜其中的关联。”王琳瞪着大眼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一星期前被杀的女人是亮丽美发城的顾客,是不是”王琳直截了当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要借助我的力量,那就是因为亮丽美发城的情况和英语,这方面我比警官先生懂得多。是不是”“没错,是这样。”田春达点点头。“这个案件的受害人是省城人。我们和省城警方联络,才知道一星期前发生的案件。这两个受害人都经常出入亮丽美发城。”“这倒挺有意思。”王琳说。“我想请你谈谈亮丽美发城的情况……”田春达说。“你认为这个案子和亮丽美发城有关”“现在还不敢断定。因为这个案件发生在南山,而省城的案子,警方还没有考虑到和亮丽美容院有关。”“不是亮丽美容院,而是亮丽美发城王琳订正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那区别大了王琳斩钉截铁地说。“区别在哪里”“亮丽美发城和一般的美容院不同。它是更高级的沙龙,像大旅馆的大厅,隔成一间间的小单间。”“这有什么作用”“这是为那些做发型时不愿意被人看见的人准备的。门口用门帘挡着。比如说,女演员、名流太太在洗发和烫发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此外,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高贵夫人、女作家不愿意让人看见她们在染发。再说,独特的发型是保密的,更不想让人看到它的操作过程。美发师全是男性,技术高超。如果在其他地方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能手。”王琳是富家女,又爱美,所以经常在亮丽美发城做头发,比较了解。“一共有多少位美发师”“因为是三班倒,究竟有多少位不太清楚。平时总有30位到场。其中一位是主任,五位副主任。高雄先生是老板。他在店中时,一天只做两个发型。这些人与其说是技术人员,不如说是艺术家。”“看来,你是挺满意的。是不是”“凡是女性,去过那儿的没有说不满意的。在吹风的功夫,不能乱动,坐着又无聊。小房间里有电话、电视、畅销的杂志,可随便使用。要写字的话,有桌子、纸笔。想躺下的话,可以躺着吹风。要人陪说话的话,有技术高超、口齿伶俐的美发师同你闲聊,绝对不会感到枯燥的。至于想吃点、喝点什么,则有豪华餐厅。还有专供闲谈的场所。真太棒了。”“听说男性美发师个个潇洒、漂亮。”齐滨从旁插嘴道。田春达笑了。“那么客人们大多是富豪、着名人士咧”“好像是。我认识的名流并不多。有电视节目主持人、各界要人的夫人、外国领事馆夫人等等……”“这样看来,被杀的东翔食品公司总经理夫人也是那儿的常客啰”“大概是吧°”王琳点点头。“死者俯伏着,还没有看见她的脸呢,是位美人吧”王琳问道。“已经画好肖像画了。请你看看。”田春达把画摊开来给王琳看。因为是画,睁着眼,是生前的样子。王琳见了画不由得“啊”地一声喊了起来。“这个人我见过,我做发型时,她就坐在我的旁边。”“真的吗”田春达的脸上显露出紧张的神色。“我记得很清楚。中国女人,却是高高的鼻梁,像外国人似的。穿着高档的礼服。”“是什么时候”“前天早晨,我在亮丽美发城做发型的时候。”“死者是昨天下午来投宿的。也许是为了出席晚餐会才去做发型的“她似乎和人约定在南山市会面。”“是的,总服务台登记另外还有一个人这事儿王琳知道。“那不会是她丈夫吧,夫妇投宿,一般登丈夫的名字。”“一般是这样。”“知道一起投宿人的名字吗”齐滨间道。田春达摇摇头。“不晓得。”“那个打电话来的人査明了吗”王琳又一次看着肖像画问道。“那男人说,李蕾肯定在参加晚会,要求总服务台找一找。于是侍者举着牌子绕场两周。”“这细节我晓得。那男子没有自报姓名吗”“没有。说是有要紧的事了。”“那不像是她的丈夫。”“是的。如果是她的丈夫,不会是这样的口气。”“总服务台说没找到。那男子说了什么没有”“他说奇怪,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是年轻的男子吗”齐滨问道。“不太清楚。接线员说是30岁左右,但也不敢肯定,因为年轻人也有沙喉咙的,上了年纪的节目主持人的声音照样年轻。但可以肯定这男子不是南山腔。”“晚会上同桌的单崎先生说是认识死者。”齐滨说罢,田春达掏出从会场上得到的名片。“单崎。南山电器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他好像也住在这旅馆里。服务员在找李蕾时,单崎说他和李蕾一起来的。向他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许能得到一点线索。”“在会场上我向他了解情况了,没听说一起来的事。得赶紧找一找他。”田春达说。“田警官,你去省城吗”、王琳问道。田春达点点头,站了起来。“死者是省城人,在这儿调查后,我去一趟省城,了解一下她的日常生活和交际。”5田春达打电话给总服务台,落实单崎是否投宿在这家旅馆里。因为已是深夜,不便去突然访问,同时又了解他和女客住在一起。单崎表示在总服务台见面,接着乘电梯下来了。田春达先表示歉意道:“都这么晚了打扰你,真对不起。”已是深夜时分,总服务台寂静无声。“不,没关系。是关于被暗杀的田泽夫人的事吧”单崎点上烟,瞅了田春达一眼。“是的。听说昨天你和田泽夫人一起乘车来的”“嗯,是的。”“几点钟的火车”“嗯……抵达南山站是下午3点钟左右。”单崎对正在记笔记的田春达说:“连这细节也要记吗?”“嗯……以后也许有参考价值。”“是这样。”“田泽夫人和谁在一起”“没有。只有她自己。我在12号车厢,她在11号车厢。我瞥见过她。当然不能断定绝对是一个人,旁边的座位空着。她眺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只看见她一个人,也许那个男人坐在别的座位上了。”“看来,她在南山和谁会合。车站上有人来接她吗”田春达问道。单崎歪起了脑袋想了想说道:“这个……不知道“单崎先生,你和田泽总经理很熟吗”“行业不同,公司的级别也不一样,不算太熟。在财界聚会时常见面。仅此而已。”“田泽先生为人如何”单崎不作回答,反而问道:“夫人遇害,通知他了吗”“已经通知了。田泽先生有工作,出差去了东阳,要等到明天早晨才能到南山。”“现在田泽先生正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那家公司或是被并吞,或是合并,正闹得焦头烂额哩。”“可是,田泽先生和他的夫人年龄相差很大吧”田春达想起刚查过的资料,问道。“这是第二位太太。”“夫妇之间感情怎么样”“这可不太清楚。警方是不是认为年轻的太太到南山来会情人”单崎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田春达。“那倒不是。”“听说田泽先生热心于工作,不大顾家。以前的太太也是因此同他离婚的。不过,大公司的总经理都这样,没法子。所以,不能说田泽先生家里有问题,不过,田泽先生为人宽厚,让年轻的太太自由自在地玩玩,那倒是真的。”田春达想了一下,问道:“单崎先生,昨天你一下车就来这儿投宿的吗?”“是的。我从南山火车站打的到这儿。”“田泽夫人也预订这儿的房间。在总服务台登记时,你没有看见她吗”“不,没见她。虽然是同一趟列车,打的晚一步,另一位登记手续就办完了”“是这样。我再问一下,从昨天到今天你是怎么度过的?没有去市里转一转吗”“我的那一位想出去走走,先到商业街,以后又到河岸边吃晚饭。”“今天呢”“你们好像在怀疑我,是不是”单崎有点不高兴了。“不,不,我们想你在市里的时候,也许在街上看见过田泽夫人。”“她今天外出了?”“不清楚。”“服务员来打扫房间,应该知道她在不在,再说,她有没有把房间钥匙交给总服务台?一问就明白了。”“今天早晨她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服务员说,今天没有打扫房间,也许她在等人。再说,她可能带着钥匙外出了,所以没见到她。”“今天,我去一家企业了。没见到田泽夫人。”单崎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