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们胡思乱想,实在是在这种时刻,一招不慎便可能危及整个家族,上下几百人的性命。
让他们如何不心悸!如何能睡得下!
可以说是一夜未眠,硬熬到了清晨。真正的危险才出现,正是这一桌上好的酒宴。这次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酒席上,张弘纲端起酒杯笑道:“此次张某能兵不血刃夺下均州,全都仰仗在座的各位。今日你我饮个痛快,一醉方休!”
黄、李、王、钱四家的家主是如坐针毡,急忙端酒起身,异口同声赞道:“张将军麾下强兵悍将无数,又得方大人相助,区区一个均州不足挂齿。”
张弘纲眉头微皱,怎么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表示这次献城投降是方回的主意。他们四人只是遵循命令行事。
这就有些怪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抢着表现他们的家族对蒙古的支持和期盼吗?怎么反而一个个这么谦虚,甚至到了推脱的地步。
瞥见四人面色古怪,时不时的偷瞄末等座一眼。张弘纲心下了然,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个方回的身上。
方回见酒宴上的众人都在打量自己,便笑道:“不管张将军是如何拿下的均州,我们都应当为此事没有伤及无辜百姓而浮一大白!方某先干为敬!”
言罢,是长袖遮面,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自在,仿佛他不是一个官员,而是一个浪迹在山野烂漫的名士。
张弘纲心中更是古怪,打定主意是要将方回带回军中软禁,不能让他在留在均州。
也不知此人用了什么伎俩,居然让四大家族的人对他如此忌惮!当真不可小觑!
当即也劝酒道:“方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自当为这均州百姓浮一大白。”
随后也是豪迈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仿佛喝的不是小小的一杯,而是大大的一碗。
剩下的四人是面面相觑,只得饮下杯中美酒,嘴中却是发苦异常。
心道:“方回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一会对张弘纲的命令不可表现的太过于奉承。”
既然已经饮酒,这酒宴也就正是开始。
张弘纲朗声笑道:“如今均州百废俱兴,还要各位多多担待,早日平定民心。族中但有才俊,不妨让他们出来为官。若有知晓兵势者,也可入军中历练。只要有真才实学,我们张家必然不会吝啬。”
这话说的四人是心里一动,刚想要表态让族中子弟出来为蒙古效劳,却又偷瞄到了方回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下心里就是一紧,只得敷衍道:“族中子弟才学浅薄,难等大雅之堂。”
“便是有几个舞刀弄棒后生,也都是些花拳绣腿,”
“上了战场丢了性命事小,可要是误了将军大事,那小老儿可是万死莫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