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的母亲是一个职场女强人。
不论从那种方面对她的评价都是如此。
“鹿目询子”这个名字更像是在职场上飘摇不定的传说,据传这个名字的持有者不论什么事务都能办理下来。
她每天用嘴辛勤的劳动以换取别人的肯定,在这个勤劳作为首要意志的国家中,这种举动确实能抵消掉别人的偏见。那勤劳而有效率的工作使他人为她的举动传出了一个都市传说。
在她的作用之下,整个社团似乎如同火箭一般蓬勃发展。
即便她身为女性,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中依旧饱受尊敬——没人不希望有一个能干的员工。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长久而持续不变的。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天意难测,这个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女强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司的股票似乎像是被恶意收购了似的,一路狂跌,曲折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是一条择人欲噬的巨蟒。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种事情她少说也处理了几十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手竟然在她面前不落下风。
不对,对于鹿目询子而言似乎“不落下风”用在对方上都显得高抬她了。她这么觉得。
她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她所持有的骄傲与智慧似乎在对面不值一提,对方总是会用绝对理性的判断操控她公司的股票。
整个社转动起来,如同一尊满载火枪的装甲车,车上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可对方是一架f-22战斗机。
机枪再怎么扫射也就蹭掉别人一层漆,或者漆都蹭不下来,射程不够远机身都碰不到。
对方究竟是谁?
她不知道,也无能为力,对方就像是电脑中的一组数据,精确而无错误。
鹿目询子在床上咬着牙,她已经因为这玩意儿而头疼欲裂。整个公司的经济命脉现在都握在她的手中。换而言之,对于公司而言,一旦她失败,这个公司就将成为空中楼阁,在下一刹那于尘土中化为灰飞。
而她,作为这一切的主导者,她的骄傲,她的意志不容许她去逃避这一现实。她表面上似乎有些狂荡,但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恪守古礼的女性。
做人就得负责啊。
她其实也明白,在之前她无论怎么样也无法让社长松口给她现在这个职务,这职务在平时可是个肥差,印有防伪标识的纸张可以像流水一样流进口袋里。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个差事无疑是让人顶着铡刀赶赴刑场。
她其实就是一个背锅的。
她本来也想换一个公司的,但是她却不得不留下来。这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公司,因为她并不是男子的原因,公司的社长位置也只能给了别人。
鹿目询子当时也不怎么介意,毕竟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见得多了也就不想再去想。这毕竟是她父亲的公司,不论如何她也应该留在这里。
她,甚至记得那个从父亲手上接过社长位置的男人,油光满面,和现在几乎别无二致,唯一的差别就是肚皮的容量。
社长那个大腹便便的样子似乎腰围又大了好几圈。
当时那个社长一脸媚笑地看着她,她几乎转身就走。可那个社长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父亲的公司。”
然后她就答应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社长这其实还是很厉害的。
这是她的软肋,她不得不这么做,她的内心的礼义告诉她这是她的义务。她也明白,她很可能失败,而失败之后很可能赔上自己的整个家庭。
可鹿目询子顺从地答应了,“嗯”了一声。
哪怕别人企图将整个黑锅都扔在她身上。
医院中手提电脑的荧光屏闪烁着光彩,她不知道该用何种办法来击溃对面的对手。
社长在这个时候大概早就已经不在了,事败之后他大概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而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到时候的境遇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她会负债累累而家破人亡,而其他的员工也将损失这一年以来的工资而且还不得不去找一个新的工作。
这么一想还是依旧是她最为悲惨。
嘴角苦涩地笑了笑。
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发出声响,优美而雅致的铃声缓缓响起,在繁忙的工作中,她的铃声并不需要太激烈。她不会心脏病发作,但是也乐得用舒缓的音乐放松心情。
这样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能够更加柔和,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大的压力。
她看了看电话号码,秀眉微蹙,眼底泛出金铁般的冷光。她此时可不想顾及对方的感受了。
“社长。”她这么称呼到,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和问候语都略去,语气冰冷若寒星,直直白白地教出对方曾经的职务,如同审问犯人。
不过现在他可大概不是社长了,现在的社长,或者说死囚的位置已经度让给了她。
“啊,询子啊。”对面传来令人不快的声音,“最近还好吗?”
毫无营养的对话,比石膏粉更加不能入口,鹿目询子没时间和这样的家伙闲聊。
“……”
对面听到询子不善的口气沉默了下来。
“我的侄女还在公司里面,我想让她出国深造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询子几乎可以看到原社长那谄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