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杀你一次吗?”业晃着杯中鲜红透明的液体,如此说道,“杀老师?”
他一步步踏来,像是舞会中轻浮的纨绔公子,正要拜见举办宴会的当地领主。事实上,这个少年压根不知道贵族的礼节是什么,但是神态和动作,往往比完备的礼节更能带给人深刻的印象。
他要是把比琪老师那套全学会了,应该相当危险吧。纨绔的家伙,走路都像藏着一把刀。
当然还有他那嚣张的话语。
“不可以么?”他歪歪脑袋,眼睛向下看。
“那……是当然可以的。”这个黄色的章鱼一脸轻蔑。
至于为什么看得出来章鱼老师一脸轻蔑,黄绿相间的条纹早就把它的所思所想暴露出来了。
“好的,那么,我要上了——”
盛满液体的酒杯被高高抛起。
“啊呀,啊呀,业同学还想耍酷?”
杀老师好整以暇,一根触手仍然在往嘴里塞甜食。一根不明的东西在餐桌上留下眼花缭乱的残影。
不过这个现在十分悠哉的老师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业确实经常耍帅,但都是因为他的顽劣地脾气造成的表象。这次抛飞并不仅仅为了那么可笑的理由,更何况业本身也没有那么灵敏的身手。作为一个尚还是普通中学生的少年来说,他还不足以将人射杀或者杀死之后再伸手接住酒杯。
这个酒杯就是为了被打破的。
这是信号。
“粘滑呵呵呵……这种软绵绵的刺击——”
灯管噼啪闪烁了一下。
俯身,冲刺,出刀,每一个时机都相当准确。这样的动作,足以让他从军事学院脱颖而出。可黄色不明生物用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很轻易地打落了少年的匕首。
“嘿——”少年出刀迅速果决,然而被打断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沮丧。
可能这是他唯一的破绽,计谋成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暴露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甚至嘲讽了一句。
“啪!”
酒杯应声而裂。
“黄色的章鱼老师,我可没有说打架只能是我一个人啊。”
尽管如此,即便这样提醒了这个目前显得自大的老师,就现在的情势而言也显得无妨了。
枪声从各个角落响起,弹性十足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弹丸在这个时候携带着磅礴的动能向某个生物冲突去。
不只是如此,浸满特殊液体的渔网,喷雾在这个地方纷飞四作。
当然这些都不是声势最浩大的。
月光与灯光交相混杂,在较为柔和的灯光中有一张桌子突兀的被一分为二,闪烁着金属光泽却又似乎涂上了什么得到让人从其中鱼跃而出。就如同金鳞的鲤鱼跃出水面。
“美树同学,我记得我说过不能带这种东西在身上吧?”
“可是杀老师,你只说了不准带进教室——可这里早就不是学校。”
稍稍有点男孩子气的娇俏面庞再刀脊上一闪而过。
“所以我这样做也是没关系的吧?”
刀光反射开琉璃般的灯光,涂有特殊物质的刀刃向杀老师斩去。风环绕着盘旋而上,在刀尖形成一道涡状的气流。
风是她的朋友。她前进,风亦前进,这是来自于井的赠礼。井将自己的魔法托付于美树等人的身上。风与铁在前进中奏响进行曲,那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和谐韵律。
这是最纯粹的信念:砍掉这个章鱼。
一刀两断。
开玩笑的。
“美树同学,”章鱼道,“气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