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尘和杨送一起慢悠悠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过教学楼,正好看见雷鸣在楼下低着头,用脚踢着一块块石子。张若尘有点无奈的咧嘴笑了笑。赶紧走快两步上前打趣道:“这次又准备把蚂蚁连窝都端了是吧?”张若尘伸出手轻轻的打在雷鸣的肩膀上,正低头纠结究竟是用哪一块石子来给蚂蚁一个灭顶之灾的罪魁祸首,抬头看见张若尘和杨送,同样咧嘴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从哪蹦出来的?”说完三人就一起向教学楼后的宿舍楼走去。
雷鸣,姓雷名鸣,别看这小子名字挺唬人,其实是个绝对内向外加闷骚的主,他和杨送一样,都是在一年级下学期转学过来的,只不过杨送是因为打架,他是因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上什么学校,就被父母带到中原师范了,顺道被拎着脖子,扔到这个班级。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雷鸣的时候,原本就很清秀外加干瘦的小子,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休闲装,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戴着一个斯文眼睛,因为学习国画,所以头发也很艺术家,来到班级第一天就顿时吸引了无数花痴女同学的青睐。谁知道这家伙上课除了睡觉只有睡觉,第一次期末考试,雷鸣和杨送,班级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不爱说话,学习差,倒数第一,这三个名号无疑让当时才十几岁的同班女同学更加的对雷鸣爱慕有加。谁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久而久之同学也就了解了,曾经的爱慕之情也就淡却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走着,临近宿舍楼下,张若尘脚步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六层的宿舍楼,表情些许唏嘘与惆怅。雷鸣平时不爱说话,杨送大大咧咧的问道:“咋了?老九?一个破楼都他妈的住了五年了,你还没看够啊?”杨送说完就要拉着张若尘继续走,谁知道张若尘轻声的说道:“你还记得上次隔壁班的奥特曼(又一狐朋狗友的外号)不知道从哪借来一个望远镜,咱几个大半夜偷偷爬到房顶上偷看对面女生宿舍,差点被值班老师好揍一顿吗?”张若尘想起曾经傻啦吧唧的事情,嘴角泛起回味的笑容。“咋不记得?上次你小子看的正在兴头上呢,你突然说困了要回去睡觉,谁知道你刚站起来,值班老师老韩就从楼梯上来了,正好抓贼抓赃,咱三一个都没跑,要不是老韩喜欢抽散花,也正好哥们兜里有一包,这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杨送说完还自豪的扬起自己的脑袋,眼神同样充满了回忆的味道。老韩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平时烟瘾很大,一天三四包的抽,如果好烟这么个杂沓法,他的工资连烟钱都不够,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抽着中原市本地土产三块一包的散花烟。用老韩自己的话说,散花,劲大!
“要走了啊。”张若尘收回看向楼顶的目光,三人慢悠悠的晃荡进楼梯里面。其实男生的宿舍啊,我估计全中国的大学应该都一样,自打进了宿舍楼那扇大门开始,首先与外界不同的就是味道!汗味,脚臭味,烟味等等一些列充满男人劣根性的味道在中国大学的男生宿舍你都可以免费的闻到。其次就是声音,最常见的声音就是“某某,你有病啊,俩二能现在出吗?你见大小王了吗?”还有就是“你小子别他妈跟老子藏东西,赶紧把烟拿出来让哥们抽一根,憋了一晚上了。”等等类似这样的,只属于大学时代青春男人的声音。
张若尘他们的宿舍在五楼,楼梯口第一间就是,其实一个宿舍是八个人,但是张若尘的班级有十个男生,幸好最后一年有两个人办理了走读手续,张若尘和雷鸣才能在最后一年回到这个八人宿舍中,前四年都是和别的班级也多余的男生一起合住一间宿舍的。杨送最先走到寝室门口,见门关着,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反锁,上去就是一脚使劲的踹开寝室大门。寝室的大门也就是普通的铁皮防盗门,怎么经得起杨送这个大个子近乎全力的一脚。寝室门瞬间打开,砰的一声撞击在里面的墙壁上。
“谁他妈踢的?吓老子一跳,四个二都掉地上了,正好掉在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吐的痰上。”一个也是同样瘦瘦的,戴个小眼镜,眯缝着小眼睛的猥琐男子愤愤然的站起身破口大骂道。
“我踢了咋了,张芝麻。”杨送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张若尘这时跟雷鸣也同样进了自己的寝室,说寝室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狗窝。满地的烟头,还有寝室角落里零星可见的鸡骨头,书桌上没有一本学习的书,除了散落废旧的扑克牌,就是抽完烟空空如也的烟盒,当然了,还有一个又一个用易拉罐自制的烟灰缸。
张若尘不理会杨送和张凯这两个一旦见面就相互狗咬狗的两人,顺道坐在一张床铺上,顺手从床铺被子下面的犄角旮旯里拿出一根散花,点上,抽了一口。
原来徐枫,张凯,李彤三个人正在打地主,张凯这把叫地主,手起四个二这样的好牌,正准备开炸的时候,被杨送一脚踹开门,吓了一大跳,牌掉了,还掉不知道谁吐的一口浓痰上了,怪不得张凯会有火气。
旁边张凯和杨送因为四个二引起的一场口水战斗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徐枫和李彤眼见张凯已经没有继续打牌的兴趣,也就把牌收好,然后两个人坐在张若尘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