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往和张若尘缓步走进屋内,这是一间类似佛堂一样的房间,正对大门搭建了一个高台,台面上下摆放了三排红蜡烛,每排摆放有三十三根,整间房间没有灯光,只有那九十九根红蜡烛的烛光在安静的燃烧,时不时的发出一丝声响。而在烛台后面,悬挂了一副长两米左右,宽一米半的站佛画像,佛祖面带三分笑,眼开三分眼,一手自然垂下,掌心向外,目光慈祥,脚下一朵巨大的莲花,将佛祖的悲天悯人,刻画的淋漓尽致。而在烛台下面,有一蒲团在前,两个蒲团在后。黄衣僧人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而自己则坐在前面的一个蒲团上,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杨张二人。
在杨往的目光示意下,两人盘腿坐下。当张若尘坐下后,目光警惕的打量着这间房屋,突然看见一旁类似卧室的房间门没有完全关闭,反而留有一道缝隙,透过一寸左右的门缝,张若尘清楚的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在向外面仔细的瞧着,当女人注意到张若尘那逐渐冰冷的眼神后,赶忙关上房门。
张若尘心底冷笑,再次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师”,好一份金屋藏娇的手段。
大师好像并没有注视到张若尘那四处打量的目光,只是更加谄媚殷勤的望向这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以他察言观色的道行,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中年男人才是今天的正主肥羊。
“二位施主漏夜前来,可是需要贫僧如何效劳?”大师先是双手合十低头行礼,然后款款的问道,语气要多和善有多和善,面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神棍的底细,张若尘扪心自问,一定会被他那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带进沟里。
杨往同样双手合十还礼道:“我有一事不解,请大师指点迷境。”杨往不亏也是演技派的,虔诚的表情惟妙惟肖。
“施主言重,贫僧只是沧海一夜扁舟,大师二字实在担当不起,阿弥陀佛。”张若尘真的有种五体投地的佩服眼前此人,这种已经渗到骨子里的演技,到底是哪家技工学校毕业的高材生?简直比真和尚还真和尚。
杨往继续问道:“大师,我想请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中的人为财死究竟意欲何为?”当杨往说完这句话后,依旧面带微笑的神棍没有看出杨往眼底那一闪而至的阴沉。
大师闭眼故作沉思片刻,然后张口缓缓道来:“施主,人生在世区区数十载,不要执着于这些黄白身外之物,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算生前坐拥万贯家财,死后依旧黄土一捧。一切皆是空,一切皆是执,阿弥陀佛。”当所谓的大师说完,张若尘真有一种脱了鞋摔到这个骗子脸上的冲动,只不过余光瞅见杨往依旧面带微笑的在聆听着“教诲”,也只有暗自忍耐。
“大师所言极是,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又该如何?”杨往摊了摊手,一副我这辈子眼里只有金钱的贪婪磨样。
“施主,放下,自在,解脱,你过于执着,最后反而因为自己的得失断送了一切,施主有道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神棍依旧谆谆教导,想要教化面前那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烈马。
杨往点头称是,随后话锋一转,语气明显冰冷的问道:“大师,如果佛门中人贪恋金钱这些身外之物,又当如何?”杨往已经收起了那副虔诚的面容,表情严肃的望着对面的神棍僧人。
当杨往说完这句话,神棍僧人原本眯缝微笑的眼神,突然完全的睁开,一副小心翼翼的磨样,但是这样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却又再次恢复成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看来施主今天不是为了解惑而来,反而心中早已拥有答案,请恕贫僧不能帮上施主,二位施主请回吧。”说完神棍僧人就站起身,伸出一只走指向门外,下了逐客令。
眼见神棍僧人如此小心,杨往心中暗叹一声,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便递给了张若尘一个准备动手的目光,然后同样站起身说道:“大师,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明,杨某言尽于此。”
这句话,彻底让神棍僧人收起了那慈祥的面容,紧接着双手自然垂下,双脚默默的分开些许,暗自警惕,语气冰冷的问道:“如若不能,施主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