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吃着饭，心里有些恍惚。想起昨天和老头说的话，他说不如在还是婴儿时死了更好。要是其他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他太不懂得珍惜吧。
老头对他算是很好了。从小他身体不好，老头竟舍得常常请医生；他懂事后还送他到书堂学习，不仅学知识还学礼仪。他天资聪颖，学得很快，既学识丰富，又举止优雅，就像天生的王公贵族子弟。王英和陈雁南虽然也有好容貌，气质上却总比不上陆风。
陆风默默想着心事，外表看来却是悠闲地用餐。他老早已练就这副表面工夫，无论做什么想什么，也是这样优雅。这也是老头要求的。
像昨天那样跟老头斗气，甚至被追着满屋跑，只限于没有旁人在。不过，许多人都知道他经常和老头吵架被打。因为没有人和老头吵过，敢和老头吵的只有陆风，所以他们都对他感到羡慕。听到这个，陆风差点没晕，被打还有人羡慕？
其实所有人，包括陆风自己，都明白老头是最偏爱他的。事实上，从小他便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安心上学，吃穿住行样样比同伴好，活像个真正的公子爷。难怪大家不喜欢他，有一次，有个小孩忍不住对他辱骂。第二天，那小孩就被人带走了。谁都知道老头算是比较宽容了，也不知那个小孩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从此，没人敢多说什么。
但越是这样陆风越感到不安，这里又不是慈善院，老头不可能白养着他。连陈雁南和王英都曾经出去工作过好多次了，林语刚来两三年也和陈雁南出去过一次。只有他，什么事也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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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边想着，边吃完饭，却有点食不知味。
其他人看样子也吃完了，开始收拾桌面。陆风四人仍端坐着，两个男孩走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把红木桌收拾干净。两个女孩端着茶水，小心地放到桌上。
其他小孩各自坐在位置上，模样恭顺。
老头捧起杯子，喝了口茶，说：“大春，开始吧。”
陆风听了，楞了，老头以前从不让他参与这事的。
大春也楞了下，但很快站了起来：“好的，爹。这月和上月差不多，总共是八千七百多银币*。我们三十二人，每人大概有三四个伙伴，花费四百八十七银币。这月净得八千二百银币。”
老头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目光转向王英。
王英仍坐着，神情仍有点吊儿郎当。“这月只做了一单，那个太守儿子给了五百金币*，另外还有一些书画古董。他的朋友总共交了四百金币。”
陆风心里一盘算，有些吃惊。王英出门一趟，挣的竟比大春他们一百多人还多，何况还有未估价的书画古董。
陆风一向对这些事不清楚，只大概知道老头是个大贼头，他们都叫他爹。他手下的大春等小孩，在城里游荡寻找肥羊下手。有些小孩扮做乞丐，互相掩护。而王英和陈雁南两人从小也接受过教育，加上天生条件，往往扮成富家少爷，接近真正的公子哥，然后偷摸拐骗，把钱弄到手。每月月末他们都会回到这里，上缴所得，并领取一定的生活费。
只听得老头说：“干的不错。”然后如同以往交代了一些话，像是不要捞到别界，叫下面的小孩注意安全，发生事情去找李胖子等。接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小孩们鱼贯而出。王英等正要出去，老头喊住了他。于是，他们三人便停了下来。
“爹，什么事？”王英问道，瞥向和老头坐在一起的陆风时，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老头板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