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闻青衣人一声惨叫,一道银光破臂而出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之上。左臂中掌痛若碎骨,青衣人紧紧捂着手臂双瞳瞪大面色惨白,豆大的含珠接连从他额上渗出滑落衣衫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正在痛楚难当只际只听“噗、噗……”数声臂上穴道利马被人封住。卫良脚尖一提挑起一截直木摁与青衣人臂上,又从衣衫上撕下一块将二者紧紧绑在一起方才罢手退开。穴道被封伤臂被定痛楚骤减青衣人渐渐缓了过来,他抬起头望着卫良眼中充满了不解,而不解中仍夹杂着九分怒色。
“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司空逸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搀住青衣人急切地问。
“我……我没事。”青衣人喘息着断断续续的答道。
“卫大哥你在干嘛呀?干嘛下那么重的手,要报那一剑之仇冲我来好了,干嘛要伤我哥!”见到青衣人臂上的那片血红司空逸顿时火冒三丈。
“我……我……我没怎么呀!我只是见他被暗器深嵌入骨帮他取出来而已,没干什么。”看到司空逸生气了卫良一下子慌了神,一边解释着一边忙从树上取下暗器递给了司空逸。
暗器,并不长约莫一寸左右,宽约五分其形扁平,尖端左右分岔,而上下两头各嵌有一个垂直的铁片其总长也是五分与左右两个成十字状,弯弯扭扭犹如蛇信一般。摸着手中的暗器司空逸心中的怒火总算平息了,但一想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
“卫大哥对不起误会你了!”司空逸一脸歉意说道。误会冰释了卫良脸上也再次露出了笑容。
“笑?你这淫贼笑什么?”青衣人一下挡在了司空逸面前高声喝道。
“哥,你别误会了卫大哥是好人!”司空逸道。
“好人?好人会……会压在你身上对你图谋不轨吗?”青衣人道。
一提到刚才的事,司空逸脸上又是一阵火辣之感。“刚才的事……那……那只是一个误会。其实是我练功不慎跌倒,卫大哥想拉住我结果才……才……”司空逸双颊越来越红说到后面竟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
“真的?”
“骗你干嘛呀?”司空逸没好气地道。
“嗨,你怎么不早说呀!”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司空逸反问。
“咳,”青衣人轻咳一声,忙走上前去一脸歉意道,“在下司空宇适才卤莽出手请卫兄见谅!”
“哈哈,只是误会一场司空兄又何必介怀呢?”
“卫兄真是大度非我所能……卫兄你的胸口怎么了?”正说着司空宇突然惊呼道。
卫良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胸前已红了一片。“哦,没事的,”卫良淡淡一笑举手封住了几个穴道,鲜血立止,“只是以前的旧伤裂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旧伤?卫兄武艺不凡谁又能伤得了你?”听到哥哥的话司空逸好不容易白下的脸又红了。
“既是旧伤那些就是旧事了,既是旧事又何必再提。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司空兄怎么会中‘蛇信裂骨钉’的?”
“蛇信裂骨钉?”司空宇惊呼道,“卫兄你是说我中的是那个‘一寸蛇信三寸身,信出骨裂空余恨’的蛇信裂骨钉?”想到自己竟中了如此可怕的暗器而不自知,司空宇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暗器,一种在江湖中并不少见的兵器,几乎每个江湖人身上都会带几个已备不时之需,而有的甚至就干脆以暗器为兵刃御敌、杀敌。当然不同的人所用暗器的形状也不同,但无论暗器有多少不同的形状,但按种类来分却也只分为两种:一种为器,一种为械。
器者,其自身小巧执于掌中一挥而出;械者,为一小巧容器,内藏机关置器于内,以指轻按内器既出,使人防不胜防。而这蛇信裂骨钉却是器中之械。蛇身器、械同体让人防无可防实乃暗器之霸。
想到这些司空逸竟也是一身冷汗。“那大哥究竟是谁如此恶毒竟以此镖伤你?”
“是……”
“哼,是我!”兄妹二人正说着一个人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能用这暗器之霸——蛇信裂骨钉的,除了我西门仁之外还会有谁?”说罢来人不禁冷笑。
“是你!你果然来了!”司空宇道。
“呵,我当然来了。我既说过要来取你性命我又怎会失约呢?不过我没想到堂堂的孤鸿山庄少庄主竟会找人助战。可是我说司空宇呀!你觉得就这么一个受了伤的病秧子,和这么一个精疲力尽的小妮子伤得了我吗?”西门仁笑道。
“这些不用你管,‘她’呢?”司空宇问。
“我来了‘她’自然也快来了。”
“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呵呵,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你说我会怎么样?”西门仁笑得更张狂了。
“你!”
“不过,”司空宇正欲发作西门仁却又笑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大哥想要的女人,我是不会越俎代庖的。”说话间两个汉子已押着一个女子出现在三人面前。想来这女子就是二人口中的“她”了。
卫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女子一身黄衫面容娇俏,雪肤中透着几丝苍白看来她在西门仁手中定受了不少的苦,单一双乌亮灵动的美眸中却显出了一份不屈的傲气。看着她那不屈的眼神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可同时卫良却又在女子身上些许不妥之处,不禁使他疑窦暗生。
“纪柔姑娘你没事吧?”一见那女子出来司空宇便显得很是激动。
纪柔微笑着摇了摇头。
“姓西门的,你究竟要怎么样才会放了纪姑娘?”司空宇指着西门仁问。
“哼,我想要怎么样你会不知道?”西门仁冷笑道。
“你……”
“哥,别激动这样会对那位……纪柔姐姐吧,会对她不利的。而且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你总该跟我和卫大哥说清楚吧!现在弄得我和卫大哥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摊上这么一条疯狗啊?”司空逸打断二人问。
“呵,小妮子张得不差,嘴却也如此不饶人呀!”西门仁冷笑着恶狠狠得盯着司空逸。
“不饶人?我是得理不饶狗!”西门仁已露杀机,司空逸却毫不在意竟还补上了这么一句。西门仁杀机骤长聚劲于掌欲待出手,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动手,因为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使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危机。
司空逸话说完了,司空宇看看西门仁又看看纪柔舒口气道:“这就得从小妹你走后说起了。小妹当日你走之后我就一直打理着余叔叔的后事,直至十日前才忙完,之后我便马上起程回山庄,结果在途经一片树林时看到西门仁的大哥西门德那恶贼……”
“你这杀人凶手才是恶贼!”听闻提及其兄西门仁怒从心起吼出声来。
司空宇并不理会继续说道:“他带着十几个人正在追赶着纪姑娘,口中还不时发出些污言秽语。这让我怒从心起拔剑去截止那些无耻之徒……”
“你才无耻!”西门仁又插嘴道。
司空宇依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一番恶斗之后终于将他们毙于剑下,而就在这时着西门仁又带着一帮人奄忽冒出,并以一柄蛇一般的飞镖伤了我。之后众人齐上我双拳难敌四手伤在了他们手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纪姑娘跃上了我的马将我救出重围。我们一路疾奔终于逃出了他们的追杀,并在这附近的一出茅草屋里养伤……”
“这附近养伤?你们怎么不回庄里来?”司空宇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这次说话的不再是西门仁,而是司空宇的妹妹司空逸。
“我想是这西门仁在打斗中认出了司空兄的剑法,所以在他们回庄的路上设置好了埋伏使他们无回庄吧!”卫良看着西门仁替司空宇答道。
“不错,正是如此。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在我想另寻它路回庄时却被西门仁发现了,”司空宇咬着牙道,“他们趁我不在时掳走了纪姑娘,并放下话让我今日来这里赎人。”
前事已完司空宇松了口气,沉默片刻转过身对着西门仁道:“但我始终不明白你既能掳走纪姑娘为什么当日不杀了我,还要等到今天才动手。”
“很简单,”卫良说道,“因为那么多人都杀不了你,所以他对你的剑有所忌惮不敢冒然出手,他掳走纪姑娘就想乱你心神,并让你为救人拼命练武。”
“这对西门仁而言岂不是更不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空逸疑道。
“因为他想杀死司空兄,因为蛇信裂骨钉入骨之后,中钉者每运一次劲它便会入骨一分并在骨头上留下一道裂痕。所以司空兄不停的练功,蛇信裂骨钉就会一点点的造成裂痕,待到比武之时,他只须轻击臂骨司空兄便必败无疑。我说得对吧西门仁?”卫良冷笑道。
“我没看错,你果然很厉害!”
“失礼,失礼。”卫良抱拳笑道。
“可是聪明的人历来活不太久。”
“久”字初闭一道金光既迸射而出,直射卫良咽喉。卫良淡淡一笑信手一拈,金光已停在了他的手中。那赫然是柄蛇型金锥。金锥方定一根“蛇信”又立从蛇口中疾掣而出,卫良偏首一叼“蛇信”已稳稳地被夹在了牙关之间。
“呸,”卫良吐出“蛇信”冷笑道,“姓西门你出手果然够快,不过跟白云飞一比,那就是壤天之别难敌万一呀!”说罢卫良又不禁笑了起来。
“你……好!算你厉害,不过你别得意……”西门仁恶狠狠的说着,手中竟多出了一柄刀,一柄薄薄的刀,一柄比蝉翼还要薄的刀。
“哇,好薄的刀呀!”卫良赞道却又不禁失笑,“不过我劝你还是莫再贸然出手,否则这一刀之后,你和你的两个手下便会跟这个世界离别。”卫良还是在笑,眼中却透着阵阵杀机。
“哼,”西门仁一下怒上心头恶狠狠地道,“病秧子别高兴得太早,你接得住我的蛇信裂骨钉,因为它太重又难以把握所以慢了,但这一刀你绝对……”西门仁刚说到一半突然倒了下去僵硬地倒了下去。不知何时他的喉头上已多出了一柄刀,一柄薄胜蝉翼的刀一柄本在他手中的刀。
刀,在西门仁说到最后一个“你”字时便射了出去,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刹那间又莫名其妙地到了卫良手中,转眼间它又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时它已没入了西门仁的咽喉。
司空兄妹俩一下子呆住了,他们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只闻“咚……咚……”两声两个汉子倒下了眉心处赫然各插着半截金灿灿的“蛇身”。再看卫良手中已什么也没有了,好似他手中从没有过什么。
奄忽人影一晃,卫良已出现在了纪柔眼前,左手一抄搭在了她的脉门上。
“卫兄你干什么?”司空宇高声呼道。话音未落卫良的手已松开了。
“你放心了吧?”纪柔笑道。
“你明白?”卫良看着她惊奇地问。
“嗯。只是一个眼神就被卫大侠给看出来了,卫大侠果然心细如尘目光如炬,让小妹好生佩服。”
“纪姑娘见笑了,大侠实不敢当,如若姑娘不嫌弃就跟司空姑娘一样,叫我一声卫大哥吧。”
“那好,卫大哥!”
看着眼前的纪柔,卫良不禁笑了,跟这么一个聪明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说话。又怎能不让人开心而笑呢?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纪、卫二人这时方才发现,司空兄妹俩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疑惑。
“哦,是这样的。”卫良笑道,“刚才我与西门仁过招之时,我便发现纪姑娘也是个武林高手!”
“什么?纪姑娘会武功!”司空宇惊道。
“不错纪姑娘不仅会武功,武功更在西门仁之上。”卫良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心生疑虑。可方才我出手相试,才发现纪姑娘是中了天香散才会四肢无力内力尽失。”
“原来如此,”司空宇总算明白过来,“那纪姑娘不会有事吧?”
“只要找到林钟就不会有事,而是司空兄你臂上的伤也也会完全康复的。”
“那我们快去找……他……吧。林……钟?”司空宇又迟疑了一下,“他是谁,他肯帮我们吗?”
“我的傻哥哥,林钟就是薛钟‘老’大夫的原名。”
“好,我傻。我的‘聪明’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总该让我明白吧!”
“其实是……”
“司空兄、司空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城再说吧,这次天色是真的不早了。”卫良打断了他们道。
“好吧!”看看天色二人齐声道。
司空逸正欲去取马,却又发现了什么问:“卫大哥我们这有四个人,可只有两匹马怎么骑呀?”
“错,”卫良笑道,“应是四个人六匹马。”
“六匹?”
“司空姑娘你看看这地上,你认为西门仁会傻到带着一个人质、两个手下走路来这么偏僻的树林吗?”卫良笑道。
“哦,是这样呀……”
“咴……”二人正说着,纪柔已牵着两匹马微笑着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美丽而又聪明的姑娘卫良不禁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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