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寐语眉头深锁,她没说话,一抬手把萧千夜从萧风衾的衣领上扒拉下来,捏在手里往外走。
“干什么啊!”纸人萧千夜挣了挣,费力地扭着身子小声反抗着,“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我阿爹……”
“去找魂魄。”秦寐语脚步匆匆,顺手把纸人塞回怀里,“待的太久,气息会留下,夜枭会察觉。”
“他奶奶的腿,这鸟儿还会闻气息呢,那还是鸟吗?”纸人萧千夜熟练地扒拉着衣襟,探出头来啐道,“怕是狗变的吧。”
秦寐语伸出手指在她的嘴边做了个锁上的动作:“说脏话?”
纸人萧千夜白了她一眼:“只有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说过吗?”秦寐语边走边答话,“我可以,你不可以。”
纸人萧千夜怒目圆瞪:“清濯真人徒弟了不起啊!”
“清濯真人的徒弟是没什么了不起的,”秦寐语就是不想萧千夜太过痛快,见她又想翘尾巴,加了一句,“睡了……清濯真人的人,那就很了不起。”
“你!”纸人萧千夜果然一点就炸,“你不知羞,一个姑娘家说出来羞不羞啊你!”
秦寐语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气她:“这有什么羞不羞的,爱面子还怎么抱得佳人归啊。拐回来说,这清濯真人的人都是我的了,以后摆喜酒,请你多喝几杯啊。”
纸人萧千夜果然被气得背过气去,不需要秦寐语动手,她把头往脚脖子那一低,很是主动把自己折了折,然后麻溜地滚回了秦寐语的衣襟里。
到了住处,秦寐语还能听到萧千夜窝在她衣襟里瓮声瓮气地说着什么,应该是气不过。
……还是孩子脾气。
没有惊动任何人,秦寐语悄无声息地潜回自己的房间。不料,推看门,一眼就看到了薛庭竹站在桌前,就着灯烛在看着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心头一惊,秦寐语飞快地遮掩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寐语,这么晚,你去了哪里?”见到人,薛庭竹放下手里的东西忙迎了过来,不待她出声,忙出声问道,“我等了你好一会,很是担心。”
秦寐语看着他,笑了笑:“睡不着,就随便走了走。”
“怎么不带侍女?”薛庭竹眸光温和地看着她,“我来了之后,侍女才发现你不在,这般疏忽大意,肯定又是偷懒了。”
说着话,他转身厉声喝道,“来人!把人拖下去,打死!”
方才还是温声细语,这一转脸就是雷霆之势,秦寐语都没来得及反应。
随着薛庭竹这一声,几个穿着中阶服饰的弟子冲了过来,一把将站在一旁垂首低眉的琴书擒住。
那琴书吓得面无人色,随即看向秦寐语,惊恐地叫道:“秦姑娘,救命!”
“懈怠偷懒,玩忽职守,万一秦姑娘出了什么事,你死不足惜!还敢向秦姑娘求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