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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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长兴市委委员、组织部长鲁建平打电话给市检察院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姚卫东，询问郝彪、周旋案子情况，并说能不能将他们两人的问题作为内部行政和党纪问题来处理，不作刑事案件处理。[燃^文^书库][]让他们先回厂一面工作，一面交代问题等。姚卫东猜想省冶金厅邓如海等人，为郝彪和周旋案子的事找过了鲁建平，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并打电话给自己问这件事，与自己商量呢？姚卫东心里有些不高兴。一是不高兴邓如海等人这种做法。二是不高兴鲁建平打电话来问郝、周案子的情况，并要求作内部行政和党纪处理，干扰正常的司法工作。在犯罪嫌疑人接受讯问调查之际，在违法事实没有查清楚之前，况且周旋违法犯罪严重，怎么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呢。违法不按法律追究刑事责任，而作内部行政或党纪处理，这不是自己徇私枉法……市检察院行政上虽是归省检察院直接领导，可市委也有领导权。自己的职务虽由省检察院任命，可市委组织部也有任免建议权。姚卫东对鲁建平打电话找他不高兴，有意见；可想到这些，他把不高兴，把有意见只好放在心里，嘴上客气地向鲁建平详细汇报了郝彪、周旋违法犯罪情况。并着重说了周旋犯有多项罪，问题很严重。他最后对鲁建平说了他的意见：郝彪所犯罪行较轻，若没有新的犯罪事实，接受讯问调查完，估计不几天便可回厂。周旋所犯罪行很严重，要依法进行追究，我无权让他回厂……
听完姚卫东的话，鲁建平有点不高兴地说姚副院长，711冶炼厂对我市财税方面贡献很大……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能从轻处理的就从轻处理，能不追究的就不追究……说完挂断了电话。
姚卫东本来对鲁建平打电话过问郝彪、周旋案子的事就不高兴，最后又说这样的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的做法更是不高兴。他放下话筒，骂了一句。
郝彪几天没回家，也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告诉一声。这次没有打电话不能怪他，因为他正在接受讯问调查，是不能给任何人打电话的。他以前也有过不回家，几天后才打电话给老婆的情况，可这种情况非常少。开头一两天丁晓梅以为他出差去了，工作忙忘记了打电话告诉。到了第四天仍不见他回家，也不见有电话来，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就着急了。丁晓梅心里不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老公当了多年的厂长，工作中少不了要得罪人。特别是这次厂里改制，很多职工、家属对他有意见。她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中有位银发长髯老道对她说你家近期有血光之灾。待她要问有什么破解之法时，老道一下不见了。根据现实情况，联系到梦境中老道说的话，老公是不是被人暗害了。想到这里，她吓出一身冷汗来。一星期前周旋被检察院带走了，突然想到老公是不是也被检察院秘密带走了，可怎么连电话也不来一个……被检察院带走了总比被人暗害了要好，至少还有一条命在。她想到这里，紧张、焦急的心情稍稍放松放宽了一些。她想这种事又不好到处向人打听，坐在家里等也不是个事。她想起了王为民，他作为合资公司副董事长、党委书记，对自己的老公几天没有回家的情况应该清楚。两家一个住东头，一个住西头，相距不过一二十米。丁晓梅想直接上王为民家问，想想这样做不方便，不如打电话来得方便，于是拔通了王为民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王为民老婆童小欣，她听出是丁晓梅的声音。丁晓梅说要找她家老王有事，她便说老王不在家，其实王为民在家里。童小欣为什么要对丁晓梅说慌呢？这都是官太太与官太太之间相互瞧不起和嫉妒造成的。丁晓梅好一会儿才放下话筒。
丁晓梅第二天打电话找王为民是下午上班后不久。她接受了上次打王为民家里电话，被童小欣接到电话说他不在的教训，这次她直接打电话到王为民办公室。王为民从外面回来，坐下没一会，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听出是丁晓梅的声音。未等丁晓梅说郝彪四五天没回家的事，王为民就猜到了她一定问的是这个事，马上来了个变被动为主动，说嫂子我这几天被工作忙昏了头，忘了告诉你老郝的事。老郝这几天在市检察院里有点事，过几天就回来。丁晓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难过、担心起来，拿着话筒的手也有些发抖。王为民顿了一下安慰地说老郝没有什么事。大前天我到了检察院问了情况，院长说老郝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回家。前天厅里也派了领导来找市委，市检察院。市委，市检察院的领导对他们说老郝没有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回家，嫂子你就放心好了……
尽管王为民在电话里再三安慰说郝彪没有什么事，过几天就回家，丁晓梅还是很担心。她想到检察院去探视一下老公，可一想到自己出了厂就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检察院就更是谁也不认识。现如今不认识人，又没有关系，又不送礼，要办成事就很难了，更何况是到检察院求人见正在接受调查讯问的老公。检察院里一个人不认识，更谈不上有关系，唯一的只有送礼，看能不能见到人。她主意已定，立即开始行动。关于送什么样的礼一时让她犯难。最早一般送烟酒，糕点等吃的东西为多，后来一般送电器产品为多，再后来小一点的送黄金饰品、高级补品，送女人等。大的送房子、小车、股份。现在一般送钱、购物卡等。好得老公是当厂长的，经常有人给家里送礼，其中有大部分送的是购物卡。她最后决定把购物卡作为送礼的礼品，除了家里有现成的购物卡不用到超市去买外，主要还在于它体积小，便于随带和送人时不容易被旁人看见。她从一大摞各色购物卡中，挑了几张面值大的揣在身上。以往总是别人给自己家送礼，那有给别人送礼的。今天拿这多购物卡要去给别人送礼，委实有点心痛。心痛归心痛，见人要紧，顾不了心痛，她揣着购物卡，打的士来到了长兴市检察院。检察院大门紧关着。门卫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着电视。她走近值班室窗户边，先叫了一声师傅，接着说：“有事要进去，请麻烦开一下门。”
“有证件吗？”门卫侧过脸，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要什么证件？”丁晓梅愣了一下问。
“出入证，工作证。”
“没有。师傅我有要紧的事，求你开门让我进去吧！”丁晓梅带着有点哀求的口吻道。
“没有证件不行！”门卫有点不耐烦道。
“师傅，我真有急事，麻烦你开一下门！”丁晓梅再次哀求道。
“不是跟你说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