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彬,公司可是交给你了,我可算是体会到你之前的辛苦了。”旭不露痕迹,神情自若地握了握彬的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见彬有点木然,他伸手扳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说:“彬,你不会因为我关你禁闭而生气吧。”
“怎么会……”彬礼貌地回敬,在他的脸颊上也轻轻啄了一下,问,“决定了,要出国?”
旭摊摊手,说:“没办法,去那边联系几个老同学看看有没有出路。”旭左手牵住彬,右手揽过愣在一旁的健,大声说:“大家一起继续加油吧。”
彬不见翻船不死心,冲着房里第四个人努努嘴,冒出一句:“说起来,铃的事,健你好像还欠月一句对不起哦。”
健一脸索然地走到月面前,说:“我让你打两拳好了。”
月摇摇头,狡猾地笑:“不要,我巴不得你一辈子欠我的。”
“随你。”
彬奇道:“健你怎么了?最近都不和月吵架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坏,仔细挖掘一下,他也是有优点的。”
闻言之下,三人险些撅倒。彬兴致勃勃地问:“哦,比如?”
“比如……比如他能让旭惊惶失措。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旭强自忍住扁人的冲动。月却皱起了眉头,问:“健,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他……”健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圈,脸色煞白,“就那样呗。”说完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月脸色一变:“我要走了,下午有对局。”
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吧。出门的时候,月笑笑,安慰着有些不安的自己。
月走出棋院后门时,有人把喇叭按得震天响。月扭头一看,又是那辆回头率暴高,背地里曾有过多次惨痛经历的黑色保时捷。车主面不改色地用命令的口吻说:“上车!”
一声不吭地上了车,月乖乖地系好了安全带。
旭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手握方向盘,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下得怎么样?”
月立马来了劲,兴奋地讲起棋局:“开局还是彼此彼此。随着我下法一步狠过一步,对局进入中盘,对方的棋形已经有点东倒西歪。我的棋像网一样无声收紧。他最引以为豪的是有条大龙迤逦千里,纵横上下。我猜想如果能杀掉这条龙对他一定是个严重的打击。于是投了一颗子进去,看那条龙如何做作垂死挣扎。他奋力一跳,我不急不慢地当头一镇,他尖,我飞,他再跳,我再飞……”
“你能不能说得简单点。”旭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简单来说,就是我赢了。”月言简意赅。
旭“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月扭头看车窗外的景色,越看越不对劲,惊问:“喂,你往哪儿开啊?你还记得我住哪儿吗?”
“鬼才记得,但我知道我住哪儿。”说着,旭的右手覆上月的左手。
月没有拒绝。月伸出另一只手伸进旭的口袋抓过旭的手机,关了机。旭对他的突如其来的淘气视而不见。
到了家,旭把外套丢在沙发上,直嚷嚷:“龙杀完了,你有没有空去把饭煮了?我好饿。”
月跑到冰箱那儿端来了白面包和可乐。
旭凑近了磨娑着月姣好的下巴,威胁他说:“你最好乖乖地去给我煮饭,否则饿极了,我把你吃干抹净!”
月生气地推开旭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又停下脚步,白皙而略嫌瘦削的手握住门把手一动不动,面对着门冷冷地开了口:“你找我来,只为了让我帮你煮饭吗?”
没有听到回答。月转过身,有点心疼地看着沙发上的旭垂首不语的样子,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公司……还是不顺利?”
“还好。”旭敷衍地笑笑,说,“或许是最近运气太差,过了这一阵子就没事了。”
旭站起来,走上前拉拉月的袖子,扯开话题:“我真的好饿啊。”
月冷冷地看了旭一眼,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一拉,对上旭一瞬间变得惊异的眼睛,毫不迟疑地上前一步,近乎野蛮地一把将旭紧紧的拥住。这是一个很彻底的拥抱,旭可以从紧贴的胸膛那里感觉到月心脏的跳动。
“明……哦不……月……”旭惊谔得语无伦次。
“旭!”月的双臂有力地环住旭,平静而坚决地叫着他的名字,说,“你少在我面前哭丧着脸,你的事我无权干涉,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都演戏。我喜欢的是果断而坚强的旭。别摆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旭迟疑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拘谨的双手慢慢地上移,终于停在月消瘦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