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开始变的平静,但现在是不是也该轮到张弘范动手?当然,他玩的就有点含蓄了。
元军船阵里先传出了一阵鼓乐。
张世杰仔细听了听,这个在张氏之军中待过的人,很快就转身对左大和张世虎说道:“他们要吃饭了,让弟兄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吃饭。”
可一个略有点尖锐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这个人喜欢用诈,枢密不可相信。”
吉安犹如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船舱里。
他怎么会知道的?张世杰一怔。
汹涌的涨潮向北而来,当一排排潮水涌上来后,元军的船只动了,它们顺潮向宋军杀了过来。
张世杰的眼中露出了凌厉的杀气。
陈宝站在前面的一艘战船上,心里充满悲哀。当陈懿命他为先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和他作对。只是他想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海面上到处是飞舞的炮石和弩箭,战鼓声震动整个海面。
吉安没有管这些,他像鬼火一样的眼睛只盯着冲上来的元军战船后面,那里还有战船。
这些北兵的战船和其它的不同,它们都是被布幔围住的。他们的船头向南,船尾向北,由于逆向,实际上更多的是被潮水推向宋军船阵。
吉安突然动了起来,他轻巧地掠过船舷,来到边上的一艘战船船舱里,那里有二十个士兵,为首的是刘尚文。在留下短短的四个字“他们来了”之后,他的人就再度消失。
很快这艘船的舱壁上出现了几个不太大的窗户,它们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陈宝已经见不到今天的日落了,他的战船上落下了太多的炮石。陈懿和蒲寿庚也不好过,他们的战船同样承受了太多的打击,但他们还是接近了宋军船阵。
弓箭的密度更大了,每个人都知道,血腥的靠船搏斗就要开始,他们中间,有多少人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只有张世杰的心里很平静。该和他再真正较量一次了,算上逃难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不甘心啊,每次都输给他,就看这次究竟鹿死谁手。
“枢密小心那几艘蒙布的船,只怕其中有诈。”
吉安平静地说道。
他不待在安全的地方,而在这里,是做监军,还是为了保护张世杰,亦或两者有之?
张世杰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船。领头这艘船比左大的船还要高,他脸色凝重的对亲兵下令:“告诉左大,来船有诈,务必小心。”
宋军的炮石弓箭开始飞了过去,可效果却很差。
您用拳头打过拉起来的布吗?即使是拉直的布,在您的拳头下面也是很难受损的,如果是几层布,再加上后面有东西支撑,如盾牌呢?
张弘范不愧是名将,他善于应用可以利用的条件,更善于捕捉对方的弱点。
宋军发射炮石弓箭的势头已弱,领先的那艘战船上蒙着的布,突然滑落下来,露出了伏在盾后的元兵,和舰尾上构筑的一座很高的战楼。炮石弓箭飞了过来,双方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左大的舰转眼严重受损。
但是,它也就发射了一轮炮石,斜刺里飞过来的几枚较长的弩箭击中了它的战楼,那些弩箭在战楼上晃动了几下,突然炸开。在爆炸声中,战楼摇了摇,轰的一声倒了下来。
周围船上的人忽然都停下了所有动作。
又是几枚弩箭飞了过来,这次是船上的投石机在爆炸声中变成了木块。
不过还没有结束,第三次飞来的弩箭在甲板上的元军中爆炸,至少十几个倒了下去。
清醒过来的元军将附近战船上的所有武器,全投向了左大边上的哪条船,如果没有连在铁索上,那条船肯定已翻倒在海面。
张世杰拔出了腰刀,对张世虎喊到:“上,将这艘船给我放沉。”
但他的手被吉安拉住。
张世杰感到,吉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在这一瞬间,已抑制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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