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国在景炎八年围绕着福建地区,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这个过程实际上在前一年,朝中的重臣就已经在进行。
物资就不用强调,为了保障宋军在哪里的行动、以及能立住脚,军械和水泥是其中的重中之重。粮食被排在了第三位,毕竟攻下来的城池里会有所缴获。当然,行朝的大臣们也并没有大意,同样也划拨了一些。
而在地方的官员上,他们拟定的做法是:凡北元的官员及原朝廷官员投降对方者,除了依朝廷的条例,该惩的惩,所有的人全部换成行朝的官员。
跟随行朝的有近十万的官员和士子,您不安排这些人,岂不要寒了他们的心?再说,还让那些“水蛇腰”占据帝国的官位,怎么,想让他们再给你来个“二茬”?
这在朝堂上得到了一致通过,为此,朝廷除了户部的苏景瞻等人,还特安排了以原行朝参知政事刘黼为首的一批官员进驻福建。
老刘跑了一趟占城购粮,海上颠簸,回来病了一场,等他把病养好了,朝廷的位子也已经不多了,故此他也有点闲。
当然,在东的心底里,他和姚良臣都是帝国朝堂未来更大的架构中、重要的副丞相人选之一,只是现在还远不是时候。
刘黼等人实际上是作为地方官,负责地方民政,但苏景瞻和他们是有区别的,他的职责其实更大。因为他任务,一是设立海关,掌控过去的市舶司;二是推行帝国新的币制。这两者如果按后世的归属,都应划为帝国中央直接控制。
其实推行新币制最简单,因为第一批见到龙币的商人,就是在泉州的商人。他们早已经将新的铜钱给带到了福建,并立刻就在哪里受到欢迎。而且一开始前来兑换的,也数他们最多。
就是许夫人的义军,后来帝国给他们发的近半年的军俸,也全是新币。你现在要是拿旧铜钱出来,别人还不一定乐意。
赵与珞和苏景瞻现在心多大,这两人早就商议过了。
“景瞻啊,福建路的建宁铜场,过去可是朝廷重要的制钱之地,所以整个福建,铜钱是很多滴。”老赵的眼中闪着“贪婪”的目光。
苏夫子也没好那去,他的眼中全是“铜绿”:“大人放心,弟一定将其完全控制。”
“还有那些金场、银场、盐场,更一个都不能放过。”
苏夫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在下一定将它们统统拿下。”
老赵叹息着说道:“陛下曾和我说过,大臣们捐给朝廷的钱财,给点利息就结束了?这样做是不符合圣人‘以德报德’的道理的。现在不行,还有战事,但朝廷以后一定要对此加倍补偿,而且至少要十倍。”
苏夫子的眼中花了花:“陛下这是……”
“陛下仁厚啊,但他也年少无知,哪个凤宝,他竟然……,简直……,咳、咳。”老赵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苏夫子吓了一跳,他赶紧抚了一下老赵的背。“陛下他恐怕也是担心天下人知道了,有非议,但这事让咱们户部来做,任谁前来,本官也定要与他理论一番,有何惧哉?”
老赵立刻嘘了一声:“算了,谁让他主意大,咱们也管不了,先把眼面前的东西抓住了再说。”
您看看,您看看啊,难怪咱的耳朵根子总是热,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咱。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增广贤文》中的这句名言,讲得是深刻滴。
在帝国目前最核心的土地问题上,朝臣也一致拟定:抄没所有北元官员的财产,他们的田产一律由朝廷掌控,分给无地或少地的百姓,标准仍为人均二十亩。
不过,这项政策在细节上又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这主要就是因为哪个人小鬼大的小子在挑拨。
鉴于战争对经济的破坏很大,为了让百姓在生活上能得到更多的恢复,当然,最主要的是笼络人心,同时也是为了配合他的亩产抽样调查,东在朝堂提出:新占之地,由雷州规定的免税两年,改为三年;至于新来的流民,则五年免税不变。
“民生艰难啊,朝廷要多为百姓考虑。”当着众臣的面,他以一种悲天怜人的语调说道。
朝臣们全都以一种奇怪的、或者说看戏的目光望着他,但却不吱声。
行了,小鬼头,你又要来事了。这么多年了,你先一动腿,接着就扭屁股下气,这路数,咱们都清楚。
看见朝堂上无人喝彩,连个捧场的都没有,东一脸的尴尬。
奶奶的,咱这个帝王,有时候简直就像猴子,独自一人在朝廷上上窜下跳。窜过了、跳过了,还要让这帮夫子们来评头论足,真他妈的没意思。
“各位爱卿,福建、广南,均是在朕即位后陷入兵火的。朕觉得,朝廷给百姓免点税,这是应该的。但是,在战乱期间,抢占别人土地的人,只怕也不少。对这些人,朝廷也给他们免税?哼哼,朕还没那么烂的恩惠。”
老弟,这个天下,自古以来,发国难财的还少吗?百姓们流离失所,拣便宜的就不会少。
朝臣们均怔了怔,这事的确应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