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这大中午的,不过是过两个街口,再从街头走到街尾,乔巧巧已然满头大汗。
低头拉了拉衣领,好像薄袄里面就是单衣,不能脱,心里无端端的火气更甚了一筹,倒霉催的平炳荣,连累劳资热的难受,乔巧巧暗暗咬牙。
她表情那么明显,看懂的人都忍不住低头闷笑,暂时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刚走到平府门口,就见从角门里走出来一个婆子,乔巧巧连忙上前问:“你刚从平家出来?是去干什么的?”
婆子开始一脸莫名其妙,一低头看见乔巧巧挺着肚子,立刻笑着回答:“我一个产婆能去平府干什么?自然是查看平夫人的情况,啧啧,要不是家里儿子大了,缺银子,我还真不想接平家的活。这位夫人,你请产婆了嘛?”
乔巧巧还真没有想到这回事,于是摇摇头。
婆子大喜,“我看夫人也是富贵人,不如我辞了平家的活,去你家做你看合适吗?”
乔巧巧还在郭静怡已经怀孕的震惊中,感觉自己今天白来了,听着婆子这么说又觉得很疑惑,就问:“平家太吝啬,给的银子少?”
婆子摇头,皱着眉头道:“平夫人的样子似是不好,我看她生产顺利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做产婆的也不愿意接这样不吉利的生意。”
此时平家的门房见有人跟着婆子多说,觉得不妙,赶紧喝止:“孙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大人是什么人你得罪的起吗?居然敢站我家大门外,说这等丧气话。”
孙婆子闻言吓的一激灵,也怪她被乔巧巧的富贵模样迷花了眼,嘴巴就松了些,忙捂住嘴就要走。
乔巧巧拉住她,从腰间掏出两颗金瓜子,道:“我是平夫人的表妹,你要愿意如实告诉我她的情况,这就是你的了。”
金瓜子起码有拇指那么大,两颗有个三五两的,可不是便宜货,婆子一听喜上眉梢,她原本也不愿意接平家的活,这说说话就能得更多的赏钱,有什么不好呢?
问她怕不怕得罪平家,看她这财迷心窍的模样,想来是不怕的,萧萧等人已经制住了平家的门房,孙婆子高高兴兴在叙述郭静怡的情况,听的乔巧巧大怒。
孙婆子又道:“这位夫人,你要是能再给我两颗金瓜子,我还能告诉你个秘密,这种情况下,你们肯定是要和平家和离的,但是平家为了平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不肯,平夫人这样下去,最好的情况就是尽快生产,孩子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平夫人肯定是挺不过的。最好的情况就是孩子活下来了,那你们为了孩子又不好跟平家追究,平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您要不要卖我这个秘密?”
乔巧巧一摸腰间,没有金瓜子,也是这东西容易掉,她带两个以备不时之需,肯定不会多带,但是她毫不犹豫拔下头上金钗,塞给孙婆子,这婆子倒是有趣,也是乔巧巧运气好,省下她好多事,大方的赏她又何妨?
“平大人房里有两个俏娘子,一个叫双娘,一个叫丽娘,我无意间听到两人说话,双娘是江南名妓,丽娘是江东小官之女,双娘仗着得宠霸道,丽娘等着平夫人死了好扶正,两人合伙迫害平夫人,双娘不能生,让我务必保平夫人先生产健康孩子,丽娘却想迫害平夫人流产,被双娘告发。今天我去已经不见了丽娘的人影,我估计凶多吉少。这平家不尊重嫡妻,任由妾室害妻,应该是可以让平大人答应和离的。“孙婆子沾沾自喜的说道。
字字句句都是后宅的龌龊,她还说的声音不小,围观的路人都听清楚了,别说乔巧巧。
这点乔巧巧却没有生气,可以想想大宅门里大抵就是这样的,只是江南的名妓,江东的小官之女为什么在平炳荣的房里,这里面又传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