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杀的杂碎!吸血鬼!喝血的畜生!下水道里的蛆虫!私娼狗腿下的野种!!!”
安东诺夫军士挥舞着拳头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诅咒和脏话喷吐出来,一旁的军医摇了摇头,将白色被单拉上,彻底盖住雅科夫少尉只剩一半的脸孔。在少尉的右手边,整整一打覆盖着白色被单的遗体,每具遗体的“狗牌”都已经折断,一半挂在亡骸的脖子上,一半攥在军士的拳头里。周围的士兵们耷拉着脑袋,军帽攥在手里。有几个士兵半跪着小声祷告,祈望战友们的灵魂能安然回归。
这个步兵排刚刚遭受了一次血腥的打击,当他们扛着木筏和木制小艇试图冲向河岸时进行强行渡河时遭到了河对岸拉普兰军的射击,伴随着撕裂麻布般的声音,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梯队就被打成了筛子,紧跟在后面的第二梯队猝不及防间停顿了一下,顿时成了敌军炮兵的绝佳标靶。类似女人哭号的声音划过头顶,81迫击炮发射的白磷燃烧弹在第二梯队头上炸裂。因为有木筏和小艇遮挡,他们免于被当场烧成干尸的命运,但他们抛下沾满白磷的木筏和小艇后,立即遭到了机枪集火射击,两个班的士兵和带队冲锋的雅科夫少尉当场牺牲,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场试探性攻击生生被打成了单方面屠杀。最后还是胳膊挨了一枪的安东诺夫军士匍匐着把少尉给拖了回来,但终究还是没能挽救少尉的生命。
流经科乌库涅米角的泰帕莱河宽约两百公尺,水流湍急且缺少合适的渡河滩头。拉普兰军根本无需封锁整条大河,他们只要在少数几个可以渡河的地点周围准备火力点,事前计算好射击诸元,之后就可以静待猎物自己把脑袋伸进这个死亡陷阱里。
就像之前的战斗。
军士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清楚的认识到要想突破这种得到强大炮兵火力支援和堑壕工事加强的天堑,唯一的办法就是投入更多的兵力和火力支援。用炮兵压制敌人的炮兵和机枪火力点,然后以足够的数量兵分多路,同时从宽大正面进行冲击。进而分散敌军的火力,使其顾此失彼。
新任排长拉弗索夫少尉和连部的想法大致也是如此,他们一边敦促士兵挖掘工事(拉普兰军不但将沿河的船只搜刮一空,还砍掉了河岸靠公国一侧的树木,使得公**难以就地获得木材,同时还保障了射界和视野),一边将现场情况和作战方案上报。他们相信只要上面不傻,应该明白面对这种防御体系,没有强大炮兵的支援是不可能进行攻略的。只要在后面的炮兵一上来,他们有足够的信心突破泰帕莱河,建立起稳固的桥头堡。
回复来得很快,让一众军官感到吃惊的是这并非来自师部的回复,而是第七集团军司令部的直接命令在浮空战舰炮火的支援下,立即展开渡河突击。
有经验的军官和士官立即就明白了。炮兵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师部恐怕向集团军司令部申请调拨浮空运输舰进行紧急运输。结果收到申请的集团军司令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直接越过师部对前线的连队进行指挥了。再看看,这命令里连哪挺机枪该在哪里设置阵地,哪个步兵排应该走哪条路线在几时几分进行渡河突击都讲的清清楚楚。根本不给下面置喙和反驳的余地。
一众军官、士官面对这份神奇的命令书,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谢上峰无微不至的关照呢?还是痛骂集团军司令雅科夫列夫一级上将瞎指挥。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大家觉得再怎么说这也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他们这些基层军官完全没有抗拒的权力。再说虽说没有重炮,好歹有来自空中的火力支援,只要火力压制的效果够好,突破泰帕莱河建立桥头堡总是能做到的。于是大家开始集结部队,开始了第一次大规模强行突击。
所有人都遗忘了两个简单的事实。
首先,拉普兰人是否会遗忘来自空中的威胁,对空地协同突击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