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小月婵找不到家人,独自一人哭啼的时候,是牧云曾经拿着一株蒲公英,吹起一朵朵蒲公英给小月婵看,只为逗小月婵开心,后来小月婵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的时候,笑着和他说,从今以后,她最喜欢的就是蒲公英。
听到牧云的话,林月婵拿着笛子手不觉一颤,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不喜欢。”
“你小时候喜欢过吗?”牧云道。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喜欢过,我一点也不喜欢蒲公英这种杂草!”
林月婵有一些生气,声音冷下去,也不看牧云,忽然转过眸,凝视着湖里的洁白高洁的莲花,似乎那才是她的写照。
也许她本来就记得,只是她故意装作不记得的样子。
“杂草?”牧云脸色微微一变。
“是,生活在野地里的,不是杂草是什么?”
月婵似乎不想和牧云多说话,看都不看牧云一眼,转身就飞跃离开,几缕香气随风逸散,辜负了美丽的夜色。
“杂草……”
牧云愕然地看着飞掠走的林月婵,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度还以为,再次相见,月婵应该很高兴,轻声地诉说相逢的喜悦,但现在一次次回想,好像唯有他困在回忆里。
小不点晃头晃脑,瞧见林月婵冷漠的样子,有一些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也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长夜漫漫。
……
大婚在数日之后举行。
也就在林氏部落张罗了数十桌喜酒,邀请了部落中的人,并未邀请其他大部落的人过来参加仪式。当然,一切的缘由,还是牧程的要求。入赘这样的事情,牧族部落不想声张,林战也就没有办得多么大。
牧云如期入赘林家,一切按照东荒的习俗进行,譬如让牧云祭司神灵,祭拜先祖,杀猪宰牛。
深夜空地里,燃起篝火,随着歌声的舞女舒展肢体,好像轻盈舞动的蝴蝶。
“嘿嘿,你不知道,原来牧云入赘我们部落,对象的不是林月婵,居然是林月曦,哈哈,笑死我了!我就说嘛,这一个废物怎么配的上我们的月婵小姐!”
“小声点,不要让牧云听了去,不然他肯定是要吵囔着不要和月曦成亲了,月曦那样的女孩子,谁会要啊!”
一群少年郎在篝火旁的喝酒吃肉,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声音之中全部都是幸灾乐祸。
“好了,别说话,吃肉!”
林言摆了摆手,抬起头,遥遥地望着远处一身红装的牧云,篝火照着他阴沉的脸庞,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新娘,不是林月婵,是他们看不起的林月曦。
谁也没告诉牧云事情的真相,他的新娘到底是谁,几乎所有人都是面带戏谑地看着牧云,让牧云心中一阵莫名其妙。
一切好像是梦幻,牧云在神像跪拜,迷糊地做完这一切仪式。
东荒之中,没有新娘新郎拜天地,闹洞房这样的习俗,只需要牧云按照神灵,拜完了神灵先祖,款待完部落中人,就算是部落中的一员了,就可以和新娘入洞房。
这样的结婚习俗很淳朴。
转眼就到了夜晚,牧云在一些仆人的指引之下,安静地走入了他的新房,目光扫视着周围。
红色的帘幕,红色的绸缎被褥,红色的新婚蜡烛,红色的衣柜椅子,一片吉祥华贵的色泽。
到现在,连新娘的样子都没有见到,牧云还不知道,这里是林家林月曦小姐的闺房,也是他和林月曦的新房。
“月婵!”
牧云看到了宽阔的床上坐着一道朦胧的身影,心在颤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提起精神,缓步朝那一道身影走去。
新房内,烛火腾腾燃烧,给一切蒙上了一切魔幻的颜色,看不真切。
还以为她是月婵,牧云心中泛着许多情绪,想要握住她的手,忽然看到血红面纱之下少女的面容,吓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你是谁?”
牧云瞪大眼睛,要发狂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少女。
这个少女正是林月曦,今年也是十五岁,在这片大陆算是成年了,虽说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但胸腹却有了柔和的弧线。
她的睫毛很长,她纯澈的眼睛美丽得好似天上星辰,她的身子也修长柔和,俨然是美人胚。只可惜,她的皮肤却布满了斑驳的紫斑,好像怪物一般,破坏了她应有的美感。
她就是林月曦!
紫色斑点可怖无比,脸庞有着难以形容的丑陋,这就是众人眼中的林月曦,和妖怪有什么两样,难怪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她。
“这就是我期盼的新娘吗?”
牧云脸色有一些苍白,喃喃自语。
这到底是什么啊,原来他牧云从一开被欺骗了,最初见面的是林月婵,牧云想当然地以为新娘会是那一个人,谁会想到新娘转眼之间就换了一个人?
林月曦,林月婵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