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微微一笑,脸色平静,往下说道:“贺锦已经占领兰州,正在向甘凉进军,马爌和林日端从甘州不战而逃。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肃州也会失陷。
如果贺锦知道鲁文彬已经被我消灭,在他平定甘肃二州之后,必定会前来攻打西宁,消灭我。
他本来就有十万精兵,平定甘肃之后,加上收拢的甘肃明军和受他鼓动裹挟的百姓,少说兵力也会增加到二十万!
我目下只有两万多人,如何能够抵御二十万顺军?从战场上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情烦乱却是至今毫无头绪。故此,冷落了鲁兄,请鲁兄莫怪。”
这倒是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鲁文彬仍旧半信半疑,看着他冷冷的笑了,问道:“果真如此?那为何你的手下却在责问我们见死不救?而且,叫我来见你,也是说明了要我向你解释这事。这个你如何说?”
王烁脸色不悦,看他一眼道:“我在城下与贼兵性命相搏,而你们却站在城上只顾看着,要说我的部下对你们没有怨言,你信吗?至于我找你来,却并非要你解释。
我刚才言道,鲁兄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并没有说谎。手下人心里不痛快,传话故意歪曲我的意思,这个鲁兄也该理解。
我可以原谅鲁兄,因为鲁兄不是西宁卫主将,做不得主,也因为我知道鲁兄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鲁胤昌让他说的没了词,不言语了。
王烁接着说道:“要说我对别人没有怨言,那也是假话。他们手里还有五千余士卒,却不出城来支援我,我不可能不生气。”
鲁胤昌待要解释,王烁没让他插言,继续说道:“鲁兄不是主将,调不动士卒,看着我陷入危险又无能为力,心下定然不会好受。若是我俩换个位置,我也是这样。所以,我不怪你。”
一番话说到鲁胤昌心里,鲁胤昌是又感激又羞愧,当下说道:“兄弟,别说了。我手下土兵半月厮杀,早拼光了,剩下的都是祁廷谏的兵。可是,就算我指挥不动别人,我一个人也应该杀出来,和你共生死才对。”
说罢,鲁胤昌端起面前的酒盏冲王烁一举道:“是哥哥不对,这盏酒,算是哥哥向你赔罪了,日后若是兄弟有用到哥哥的地方,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说罢一饮而尽。
王烁就等他这句话,也陪着他把酒喝了,又将酒盏倒满,然后说道:“咱们弟兄的事就此揭过,就再也不提了。至于别人,那得看他们自己的态度,若是觉得我好欺负,或者觉得还有能力与我一战,那就试试!”
鲁胤昌就替祁廷谏解释,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与王烁知道,然后道:“他为一己之利穷算计,确实不对,但他尽力守城,宁死不降鲁文彬,也是有功劳的,此次又主动前来献城,兄弟当不与他计较,放他一马才是。”
王烁沉吟一下道:“原本,我是要治这帮人见死不救之罪的,既然鲁兄话说出口了,弟不能不给兄长面子。只要他们真心归顺我,我也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