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冬的日子不太好过,这年代没电视看,没音乐听,实在无聊的很,天晴出来了,太阳打在皮肤上热乎乎的。
这不全村老少都站街上了,那乌央央的一大片,人头攒动,几处老爷们缩着肩头双手插袖,粗着嗓子聊天吹牛瞎扯淡。
妇女们那真是开了石倩这个小村姑的眼界了,嗓门大还尖利,开个黄腔那都不在话下,众人还能附和几句,然后一群妇女就前仰后合的笑。
最叫人受不了的是那嘴碎的,东家长西家短那是无中生有,全凭想象,不然怎么叫长舌妇呢,一张嘴捕风就有影儿,造谣就生事儿,也是奇的很。
小孩子好动又能闹,嘻嘻哈哈一串跳,石倩小小的一只安安静静坐在她娘搬出来的小马扎上,与大家显得格格不入。
气场不相溶她也懒得理会,积极的补钙,懒羊羊的享受着阳光的拂拭。
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挑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担子,边走边转动手中的花鼓,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吆喝一声,小孩们就会跑过去围着看,货郎担里有吃的有玩的,还针线物品类。
几个大人会给孩子换些糖果吃,多数是选些针线盐巴之类的。
这时候用钱的时候不多,多的是拿粮食换,以物易物,然后这些小货郎还身兼要职,补锅补碗,技术全乎。
热闹了一阵,看热闹的多买的少,小货郎继续担着货物去下一个地方,屁股后面跟着一大串小孩,浩浩荡荡的,一直把小货郎送出了村口,这才依依不舍的一起回来。
日子过得飞快,正是数九寒天,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学校都放假了,连火气旺盛的石辰都窝家里了,那是真冷,屋外北风呼呼的刮,只要一出门,那大嘴巴子照着面就开始抽,整个人就是行走的冰棍,不呼吸的那种。
街上行人了了,有的就是呼啸的寒风卷起的飞沙走石,顺风走,那还好,老伙计助力你一段路,要是逆风走,好家伙,那是行走在胶水瓶里面了呀,扯头发的,拽衣服的,倘若胶水失了效,脱了力,那你只能打个拨棱子,赶紧闪人吧!
石倩是坚决不出门的,她总感觉一阵风她可能就飞出这个新大陆了,而且这里干冷的厉害,每天她都喝很多水,不然很容易感冒咳嗽。
气候的原因,这里的人多粗犷,女人也少有南方女子的水灵柔美,但五官较大,骨络立体清明,小姑娘时不怎么劳作,还是很明艳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嘛,这被北风刮过的男人那也是刀削的面容,有棱有角。
“小妹儿,小妹儿”石倩不想出门,不代表没人出门啊,隔壁的石二狗就来她家了。
“在呢,家里”不一会石二狗就拉开帘子进来了“辰子哥在呢”
“二狗,你穿这一点还出门”石二狗的衣服都是他前面哥哥穿过的,不过现在裤脚也短了一截,露着一小截冻得黑红的脚脖子。
石倩暗想,这要隔上一世,露脚脖子的那绝对是潮流小骚年。
“不远,我过来找找小妹儿玩会”石二狗咧着开裂了口子的嘴傻呵呵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