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也十分轻描淡写:“是什么时候的事?”
段南城原本想先和他坦白,但萧政霖却先一步知道了。
萧政霖接着说:“从你上次在晚会上把笙歌带下台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现在想想,你对笙歌好像从来都不那么对劲。”
他不迟钝,加上既往风花雪月的经历,只一眼,谁对谁存了心思,是逢场作戏还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一看就看得出来。
只是彼时他还不太愿意相信。他知道段南城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段南城一直不问未来和结局般地等着她,身旁的莺莺燕燕和他毫无关系,好像那个人一死,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了颜色。所以他自然认为,段南城对祝笙歌,不可能会有什么深刻的情愫。
段南城板板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从前是我没看出来,现在我……明白了,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瞒你。”
萧政霖停下了划着沙子的动作,白了他一眼:“南城,你要不要这么实诚,你这样子,我都不能对你生气。”
段南城却说:“我知道你对她的喜欢,但我也——”
萧政霖伸手打断他:“停!你这六年来好不容易才又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要想说你因为我,考虑想吧笙歌想让给我,那你趁早把这话吞回去。”
段南城勾起嘴角:“你想多了。”
萧政霖叉腰:“那不就得了,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段南城能从过去走出来,萧政霖也很开心。段南城不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可笙歌也不是一个可以让来让去的物件。如果萧政霖没有那么喜欢笙歌,或许他可以退出,可她已经在他内心深处安营扎寨了,那他只有继续风雨无阻地为她努力了。
萧政霖想,既然有人可以穿过段南城那厚得可以围起来当核反应堆,抵挡一切辐射的心墙,往后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坚持一旦被打破,会有惯性,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心力继续坚持了。
萧政霖拍着段南城的肩膀:“我和你说,你现在进度落后,可没什么胜算。我和笙歌关系这么好,只要我努努力,你就可以靠边站了。”
他不愿承认感情里并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说法。
说完萧政霖轻松地看着远处在栈道上的那一排围观群众,对她们挥手示意,引起少女们一阵欢呼。然后他留给段南城一个背影,潇潇洒洒地走了。
段南城沉吟片刻,他在想萧政霖说的“进度”。
如果要论进度的话,他从六年前就认识了她。他见她第一眼,惊鸿一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心里的那个人,从头至尾,就算换了个皮囊,也一直是她。
他为着她进了娱乐圈,并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而奋斗,他希望能在她累的时候当她的倚靠——他知道夏潇不是一个一直想靠着别人的人,可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大红大紫,有资格和她并肩的时候,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起来也很奇怪,即使他们从前一直是君子之交,清淡如水,可回来后的夏潇却变得不认识他了。
他与她前面的数次见面或许的确不足以让她记住他,但冰岛之后她与他碰上面时,她总会笑意盈盈地打招呼,他断然不相信她会忘记他。
但广告试镜上他看得出来,她对他的陌生不是装的,过往的种种提醒他,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