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双礼资格最老,张献忠在世之时就是后将军,在艾克奇战死之后通令着其部,孙可望就曾经阴谋以冯双礼来代替李定国统治。
虽然去年柳州兵败被逼无奈归顺李定国,但向来认为自己爵位、身份只是次于李定国,在军中地位也应该如此。
谁料到去岁左翼总兵靳统武在南宁战役、桂林战役中出尽风头,今岁右翼总兵吴子圣出尽风头,两个月时间连续攻克雷州府、琼州府、高州府,而地位仅次于李定国虽然多有参加这些战事,没有立下什么显赫的功劳,其在军中的地位直线下降,这让颇为自负的冯双礼感到内心颇为难受。
现在听李定国提起当面之敌,冯双礼当即将敌情渲染一番,声言尚可喜帐下左翼总兵许而显,红旗水军总兵梁标相驻防肇庆,兵强马壮的,而自己身边只有两旅兵力,势单力孤,难以匹敌。
坐在上首,感受到冯双礼的牢骚,李定国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众人道:“如今雷州琼州已经归附,吴子圣等人也占领高州大部,再加上粤东义军王兴等部支持,如此满清在南线将难以有太大作为,如今就看我们在肇庆了。”
冯双礼摇了摇头,指着外面炙热的太阳说道:“王爷,尚可喜、耿继茂吸收孔有德败亡的教训,现在将兵力集中在粤西的肇庆,新会,与省城广州,形成一个三角形,不但加固了城墙,而且还配备大量的火药、擂石,自古以来攻城方法就非常简单单调,我军要攻破满清重兵驻防的城池断非旬月可至。
就像去岁那样,在我攻城正酣的时候,尚可喜、耿继茂再率大军杀到,如此我军将士虽然英勇,但还是难以与满清铁骑抗衡啊。”
李定国呵呵笑道:“去岁我军虽败,但并不等于今年我军也会失败啊?
尚可喜、耿继茂施行重兵防守不假,但我们难道不能分其兵势,然后再以逸待劳消灭他们?
这也是本王令兴国公率领所部袭扰广宁、四会的用意,不仅仅罗锦鼐现在率领数千义军盘踞在广宁、四会,不仅仅广宁、四会丘陵密布,山峦众多,更重要的若是我军能够占领广宁、四会不但从北面威胁肇庆安全,而且可以向北攻取连州(今日清远),威胁韶关。
韶关不仅仅有粤湘江三省通衢之称,更是清军南来的必然通道,若我军威胁到韶关安全,势必吸引湖广的洪承畴、广东的尚可喜、耿继茂拼命来救,如此我们完全可以在运动战中消灭对方啊。”
冯双礼苦笑道:“王爷,本部已经被缩编为一旅三团,兵不过6千,即便加上王之邦旅,也可以说兵微将寡,不说夺取韶关,不论是尚可喜、耿继茂还是洪承畴谁来相救,我军也必败无疑啊。”
李定国呵呵笑道:“兴国公,你也太自谦了,若在华北平原地带贵部当然难以与清军抗衡,但这是南粤之地,贵部若进入南粤将有丘陵、山地之险,即便与清军碰上,贵部也有地利之利,如此何须担心满清鞑子?”
李定国内心颇为恼火,去年在柳州大败冯双礼之后,李定国虽然强行将其部进行整编,虽然有避免军中派系分离的担忧,但还是渴望能征善战的冯双礼能为自己独挡一面。
现在看来自己想错了,在收编冯部之后,冯双礼常常对自己号令阳奉阴违,本来在梧州的时候自己就曾任命其率部北伐粤北,但他就是找出一大堆理由。
现在竟然再次对自己号令当面质疑,虽然有心再次重挫其锐气,但想到将来要争取刘文秀、白文选等军中老人,至少在这之前需对其客客气气,到时候再派其他将领不迟。
想到这里,李定国呵呵笑道:“粤北丘陵众多,山峦密布,兴国公不愿去,本王再派其他将领啊。
各位将军,本王远途跋涉路上也颇为辛苦,大家各自回营休息吧。”
众人分明感到李定国的不满,大家纷纷抱拳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