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的脸色越来越黑,抬眼看了看杏雨,正准备开口斥责她几句解解自己心中这两天的郁结之气。毕竟他都憋了两天了,这火不发出来,实在是难受。但是又不能发到沈欢欢身上。
不然沈欢欢那个臭丫头不一定拿着此事怎么去宣扬呢。就算到时候他说这些事都是假的,那在别人眼里估计也只当作是他在狡辩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悲,人人都信了谎话之后,你再说实话,就没人信了。
杏雨却在沈月白开口之前抢先一步的跪在了地上。
而在杏雨看来,她刚刚都已经说过自己并没有把二公子的秘密当做玩笑谈资,与别人说起了。
可是二公子的脸色却还是又黑又臭,十分难看。一点都没有打算宽宏大量放过她的样子。
所以杏雨就抢先在二公子要发落她之前,先给自己求个饶,也好让二公子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讨个从轻发落。
还好,跟着小姐这么多日子以来,她没从小姐身上学会别的,但是审时度势,可是学了个十足十。
能不吃亏的时候,绝不让自己吃亏。
杏雨跪在地上的时候,还不忘双手抓着沈月白的衣摆。努力的低下头想着自己曾经的各种伤心事,好挤出几滴泪来。
小姐说过,遇事先哭,这样是抢占先机。
好不容易挤出了几滴泪,杏雨这才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月白说道:“求求二公子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全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们一家好几口子人,全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养家呢。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那八十老母和黄口小儿也都活不下去了。祸不及父母家人,稚子何辜啊。
并且奴婢还听说过,这人呀,在外横死的最容易心生执念,在横死之地徘徊往复,无法投胎,最后都变成厉鬼了。
你说我一个好好的丫鬟,又聪明又能干,要是就这么变成厉鬼了。说不定还要给二公子找麻烦。多不好。
再说了,二公子你仁心仁德,宽宏大量。冰壶秋月,高风亮节。何必跟我一个小小女子计较呢。”
杏雨越说眼泪越汹涌,小脸哭的脏兮兮的。最后还不忘抽抽搭搭的说道:“要是二公子你实在是不想放过我,那求二公子给我一个体面些的死法,不要让我死的那么痛苦。好歹能给我留一个全尸。
这样万一我的阿爹阿娘想让我入土为安的时候,收尸收的也方便一些。
这就算我人走了,总要给我还活在世上的亲人留个方便嘛。这样每年清明的时候,我也有脸收下我阿爹阿娘给我送的纸钱了。”
其实杏雨是怕她摔到山底下,身子要是摔得太稀碎,阿爹阿娘就懒得捡她了。
那她做鬼都比别的鬼少几块儿,岂不是太惨了。
杏雨一边说,一边想着自己的身后事,也不知道阿爹阿娘能不能帮她办的风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