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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和汗意经空调吹散,她裹在丝质睡袍里,身上还算舒爽,勉强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房门打开时,单妮其实听到了,心里暗叹自己的大意,放缓呼吸装作睡熟了,不去看那张伤情的脸。
身侧床榻猛地一沉,下一秒她被捞进熟悉的暖热怀抱。
“单妮,不是我不坦诚,是我怕你听过后心里会不舒服。”他妥协,“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廖东揽抱起单妮,头埋进她的颈窝,瓮声瓮气道:“他说你不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就是图新鲜玩一玩。”
“他说你根本不喜欢我,说你们是奔着结婚去,你赌气才和我在一起,我们迟早要分手。他还说、还说,你们在一起愉快契合,尤其是在床上……”
他的声音低下去,说到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
单妮真没想到郑拓会自降身份搞言语挑拨,用半真半假的话抹黑她、误导他,费劲心机地拆散他们俩。
蓦地,她笑了,伸手勾住廖东的颈,说出自己的判定。
“所以,你生气,是信了他的话。”
她以为他是理智清醒的,可他却表现的极不成熟,偏信了挑拨的言语。
他抬头,摇头:“不,我不信。”
单妮因他的笃定寻到一丝安慰,可随着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她的心冷凉下去。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我只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你眼里心里都有我,这就足够了。单妮,你说过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他默认了郑拓说的话,并不打算问她事实真相是什么。
而且他在问询、征求。
对她的喜欢,他不敢打包票,甚至没有胆量去说“爱”这个字。
单妮迷茫,是她表达爱和喜欢的方式不对吗?竟让他爱的如此卑微、不自信。
她见过他在舞池上朝气自信、恣意张扬的样子,那是热爱给一个人的勇气和力量,而喜欢她这件事,却让他生生磨去锋芒,变得畏手畏脚、不敢直言。
“是,我说过。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她脱出他的怀抱,眼神凉薄地看着他。
好的爱人,是救赎,是胆量。
而她,于他而言,显然都不是。
“郑拓说的没有错,和你在一起的新鲜劲儿过了,我就会厌了、不喜欢了。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拿爱情当儿戏的人。我和他确实是奔着结婚去的,”单妮顿了顿,垂眸敛目,“我们在床上也确实很契合。男女之间的爱情,少了情爱怎么行?”
他唇瓣微启又抿紧,执着地望着她,低哀地唤道:“单妮。”
她不为所动,起了斩断情缘的意,就大刀阔斧地落实。
“而你,青涩到连接吻都要我教你,一开始会觉得特别,可时间久了就很无趣。我更喜欢成熟、有经验的男人,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我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照看孩子。懂了吗?我们是真的不合适。”
单妮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一对平静无澜的眼睛,染上浓的化不开的戚哀和悲伤,她胸腔里跟着漫起涩苦和疼痛。
她远比想象中更在乎他、更喜欢他,可这终究是一段情感不对等、没有未来的虚妄爱情。
“走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单妮起身,走至门边拉开,态度坚决地请他出去。
廖东跪在床畔不动,眼里燃着不灭的深情与近乎偏执的爱。
她返回来拽他,拉不动,捡起床头的手机按出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