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望江楼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在华灯初上的时候里面的食客还为数不少。不过引起李俊荷注意的是这个小酒馆里的味道,一股有点呛人的辣椒味——这久别了的家乡的味道。
李俊荷脱口而出:“你是湖南老乡?”
老板娘子月只嫣然一笑。汤海凌倒是十分高兴,他拍着李俊荷的肩膀大笑道:“俊荷,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着你来吧!”
在广州这地方,湘菜还真是不怎么流行,因为广州本地人普遍不怎么吃辣,而辣椒对于湖南人来说那可是必不可少的。
“真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还能碰上湖南老乡!”李俊荷由衷的感慨道,“请问子月姑娘是湖南哪里人?”
“呵呵,公子误会了,小女子祖籍乃是山东,早年随父亲在湖南长大。只能说是半个湖南人!”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要多谢子月姑娘,让我们这些在外游子能又闻到这家乡的味道……”
“好了,好了,你小子别在这穷酸了。”汤海凌Cha进来不耐烦的说,“子月姑娘,楼上的雅间还有吗?”
“实在不好意思,几位公子晚来了一步,刚刚楼上最后一间雅间已经被两个洋人包下了。真是十分抱歉!”
“啊,这么不巧啊?这该死的洋鬼子……”汤海凌一听是万分失望。
“没事,在楼下也是一样!”李俊荷对雅间不雅间倒无所谓,吃饭只要心情好在哪都是一样,他笑着说:“其实只要能闻到家乡的味道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多谢公子,小店实在是太小了,招呼不周多有得罪!”子月歉然道。
“阿月,你让这几位公子上楼吧!”
一个声音从楼道传了过来,李俊荷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青年汉子带着两名属下正从楼上走下来。
“阿昊,你们就要走?”子月走上去不舍的问道。
“嗯,事情已经办完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看到你这里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船上的弟兄们还在等我,下个月我再来看你!”那青年满是歉意的回答。
“那好,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子月深情的说。
从那人开口的那一刻起汤海凌就死死的盯着他不放,那表情反正是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但这是不可能的,汤海凌这是怎么了?
大概也察觉到了汤海凌的敌意,那汉子倒是很从容淡淡的朝这边一拱手,带着两个手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那人走远了汤海凌马上急不可耐的问:“子月姑娘,那家伙是什么人啊?”。
“呵呵,我小时候的朋友。说起来他才是你们正真的老乡呢!”子月姑娘笑着说。
“是吗?”汤海凌有些不相信,“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好人!”
“汤公子,你多心了!”子月姑娘笑道,“小三,招呼几位公子请上楼!”
望江楼的背面就是珠江,而它仅有的两座雅间就正对着江面,看来这望江楼的得名就是在这。
才上到二楼一个身影就迎了上来。
“是你?”
“是你们!”
原来撞上来的这个不是别人,就是前面刚和李俊荷打完嘴仗的亨利少尉。
就在李俊荷和亨利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你们干嘛!流氓!”
紧接着传来一群调笑声。
“嘿哟,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哎,流氓?我们哪里流氓了?”一个无赖兼油腔滑调的声音一听就不是好东西,话音才落,周围更是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这个声音一听便是张书颖,他那特有的公鸭嗓门不是一般人能学得像的。
要说这个张书颖圆头圆脸,再加上一个圆滚滚的肚子,粗矮的罗圈腿,整个人有如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球体拼装起来的人偶。一双小眼睛怎么看怎么猥琐。
张书颖、张书睿是校内有名的纨绔子弟,行迹极为顽劣。但由于其父是长沙卫指挥使,甚少有人能与之抗衡。而他们也向来乖巧,一般来说,凡是校里后台硬的他们从来不去碰。他们专门欺负那些家中没什么背景,学习成绩又普通的学生,比如像大牛这样的穷孩子。在他身边聚集着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官宦子弟,这些人都是些坏到底的二世祖。
“你……无耻!”女声怒斥着。
李俊荷、亨利几个人一愣,这个声音……不是刚刚下楼的老板娘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雅间里的平静,他们几个顾不上斗嘴,一哄而下,虽然除了汤海凌之外李俊荷等人与这位老板娘才是初次见面,但无论怎么样说也不能让她吃了张家那两畜生的亏。
一楼的大堂里张书颖、张书睿周围的一群人满脸Ying笑,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老板娘。这些纨绔子弟见李俊荷等人突然下来,先是一愣而后又轻蔑的嚷嚷道:“南洋新军在此稽查可疑分子,闲杂人等统统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这一下,酒馆里本来就走了一半的人,就只剩下零星的几个。
也正在这时,张书颖、张书睿身边有人注意到紧跟着李俊荷后面冲下楼的的亨利少尉和格拉菲特少尉,顿时脸色大变,慌忙扯了扯张书颖、张书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