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不望伶人,都时不时望向公主。美曲配美人,可惜她没得份好姻缘。驸马宅门里不缺女人,多一个少一个,不会有人发现。她是当朝公主也未能免俗,成为姬妾一员。
春光明媚,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在桃树下站了半天,却挑花骨朵折,真是有趣。”
那人不知是谁的声,转身先行礼说话。没想到她竟是自己的挚友婉凝,“折花不能折盛放的,那样的话没多久就枯萎了。”
“柔仪?竟是你。”妙鬘娥眉,美艳无双。婉凝的模样俊俏,在宫中也是美人。
柔仪刚被圣上赐给韦鸿,所以沉默了许久。“婉凝,”她抱住她,很久都没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怀抱。
她笑道:“我不过随爹爹去了洛阳。”
婉凝的笑容是少有的真切,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真诚的人。
她惟有两行清泪,不忍离开她的温暖。“婉凝,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爹爹要将我嫁给那个快与他一边大的韦鸿?即便他有高官厚禄,那也相差太多了。”柔仪的惆怅,怎么都消不去。
婉凝劝道:“圣上……的决定太过鲁莽了,公主,可是订者,定也。既然已经走了三书六礼,那么这婚事推也推不掉了。”
她们比手中的花还脆弱,做的事都是被人筹划好的。哪怕自己的终身大事,全都是有人定好的。
“可我不想,我想早点摆脱了这里。”那时柔仪觉得整个皇宫是座大笼子,将她紧紧锁住。可后来,她发现,被笼子关久了的鸟儿,已经不会飞了。她与整个皇宫紧紧联系在一起。
“牵扯到朝廷,我想圣上也有想法。”婉凝说。“公主若想摆脱束缚,也可以通过驸马而实现。”
“对,对。”
婉凝的一番话,让她顿悟,自己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驸马是权贵,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就算自己与他僵持不下,也能给自己找条退路。
柔仪偷偷地笑了,“母亲,前月皇后赏的绢纱,妾亲手做成衣服,还请母亲笑纳。”
李老夫人顽固些,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说:“公主好意,赵妈妈那就收下吧。”
柔仪听完琴声,就与侍婢离了。她悄悄告诉婢子:“把中贵人何度请来。”
何度是少数能来往于宅与皇宫的宦官,更是柔仪的心腹。
“是。”
何度作揖道:“拜见公主。”
柔仪说:“皇后近况如何?”
何度笑道:“皇后正为她的儿子考虑前程呢。可要前程,不得……”他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就是太子。皇后要想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那就得废黜太子。
“早已预料,她有做什么?”
中贵人何度对宫人间往来也洞若观火,“吴皇后想找其家人帮忙,可这等事使不上力的。所以她近来没有动静。”
柔仪说:“知道了,你替我关照下皇后那个外甥。他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