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麟抢道:“陛下呢?父王,还有陛下。。。”他还指望天子为他们家作主。
慕容令冷笑道:“陛下?你还指望皇帝能帮着父王,反了自个老娘?”
慕容垂一笑,坦然道:“那罗延(慕容令小字)说的不错。况且今日太极殿上,我出言不逊,恐怕那小子对我也起了杀机。”索性称皇帝为小子,那是完全翻脸了。
慕容麟颓然坐下,慕容宝也是一脸沮丧,慕容农与慕容隆两个倒还冷静。慕容令深解父意,大声道:“事已至此,但请父王示下,儿子们自当追随!父王不必多虑,这鸟气,我等早已受够了!”
慕容垂大笑一声道:“好!好!好!今日我父子便好好策划一番,总不能伸长了脖子叫人来砍不是。”语言豪迈,说得慕容兄弟振奋起来,就只慕容麟这个老小子,还是一副阴恻恻的死脸。
就在这时前门声响大作,过了一会有人来报,说是太傅府上来人了。慕容垂冷笑一声:“来的倒快!走,先去看看。回来再商议。”
来人是慕容评的孙子慕容懿。这人年岁不大,为人却很平和,不肆生张。估计慕容评想了半天,也只能派这个人缘不错的孙子来吴王府了,两家实在已经水火不容。探子不救也不行,万一挖出口供,总归不好看。
“吴王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慕容懿很有礼貌。
慕容垂对慕容懿一向有好感,见他礼数做足,微笑道:“贤侄此来何事?”
慕容懿拱手道:“听闻我府中两名贱奴冲撞了诸位兄长,懿心中惶恐,特来告罪。”他说得温文尔雅,并不直接提出要人,可也说明了这两人乃是太傅府上之人,不能随意处置。说白了这长街又不是你吴王家的,走路也犯法吗?
慕容令想要说话,慕容垂一抬手止住了他,哈哈一笑道:“我当何事。这两人鬼鬼祟祟,那罗延(慕容令小字)他们只当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既是太傅府上之人,想必是个误会。来人,将他二人放了。贤侄,这两人着实挨了些鞭子,倒是我的不对了。”
慕容懿再也不曾想到慕容垂这么好说话,满腔腹稿尽数用不上,赶忙躬身道:“区区贱奴,又冲撞了府上,打了便打了,吴王如此说话,折杀小侄了,折杀小侄了。”
事情解决得太轻松,慕容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临走时低声嘱咐了一个手下几句。那人呼哨一声,长街上、胡同里,顿时窜出不少人来,俱是慕容评派来的探子,人数当真不少。那人作了个手势,探子们一哄而散。原来慕容懿“君子病”发作,下令把探子全给撤了。
慕容兄弟有些咂舌,没想到府外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慕容垂冷笑道:“看到了罢,你们抓那了两人,于事无补,反而打草惊蛇。形势紧迫,我们时间无多了。”
慕容令道:“现下没有探子,不如。。。”慕容垂道:“慕容懿谦谦君子,你以为个个像他?我没料错的话,探子们不过走得远些,不会真个撤走。”顿了下道:“虽说紧急,也要从容布置,此事怎能冒失?大家回去议出个章程再说。”
众人再回内堂,这下大家都知道没了退路,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来。
慕容令胆大,建议联合朝中、军中忠义之士,先下手为强,除了慕容评,掌握朝政。慕容垂苦笑道:“一者,如今阖府已在监视之下,如何沟通?二者,此议牵连过大,若是盟友背叛,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三者,此时邺城附近各军,恐怕恨我者多矣。”
慕容垂还有个原因没说出来,他虽不愿束手待毙,却也着实不想同室操戈,导致大燕内讧,终究还是心系燕室社稷。
慕容宝建议西投秦国,说道:“听说秦主苻坚仁厚,以父王的名声与本领,必得大用。”慕容垂沉吟半饷,说道:“再商议一下,实在走投无路,便去长安。”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燕国。
慕容令又道:“不如我等潜去辽西,占据龙城故地。慕容暐在辽西毫无根基,父王却素有名声,故旧不少,当能成事。若是慕容暐能体谅父王,铲除奸佞,我们便仍奉他为天子。再不济我等也可扼守龙城天险,自保无虞。”
众人皆道此计不错,慕容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点头道:“便是此议了。既然如此,我们再合计下如何避开监视。”众人点头。
慕容垂喝了口水,正欲说话,只听堂外有仆人喊道:“段家少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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