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若黄莺出谷。段随不禁错愕,抬头看时,却见清河公主慕容燕娉娉婷婷地站在自己身前,脸上笑意盈盈,左手举着酒盏,右手一伸,将垂下耳际的长发捋到了脑后,嗔笑道:“怎么?遮莫段将军眼里,清河长得像个男人?”
这胡朝气象果然不同,清河公主落落大方,全然不避嫌疑,径直跑来敬酒。段随一时看得痴了,喃喃说不出话来。人比人气死人,段随眼里,此刻慕容燕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千,同样的语气动作,倘若换个庸脂俗粉来做,便成了搔首弄姿,东施效颦。
见段随呆在那里一副傻傻的模样,慕容燕脸上笑意更甚:“今日承蒙救命大恩,清河无言以谢,特来敬段将军此杯。”言罢扬起粉颈,咕嘟咕嘟竟尔将一整盏酒全数喝了下去。
段随目瞪口呆,慌忙举起手中酒盏,张开大嘴猛灌,手忙脚乱之下,盏中之酒固然洒了一半,还把自己呛得咳嗽不止。
“姊姊,这段将军耍赖!一盏酒喝了没几口,却洒了大半!”清脆的笑声自慕容燕身后响起,可足浑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此处,一脸俏皮地伸出头来。
“晴儿妹妹?”
慕容燕先是有些惊讶,继而笑靥如花,拖过可足浑晴的芊芊玉手,柔声给段随介绍:“段将军,这是我的妹妹,可足浑晴。”
姊妹两个站在段随跟前,眉飞色舞,明艳动人,直看得他眼花缭乱,语无伦次:“是,是,是耍赖了,我喝,我喝!”抢过几案上的酒壶便要往嘴里倒。
慕容燕动作甚是敏捷,劈手抢过段随手中酒壶,不经意间两人之手轻轻一碰,段随只觉得心神一荡。慕容燕浑然未察,对着可足浑晴正色道:“段将军有伤在身,原本喝不了太多酒,妹妹休要胡闹!”
可足浑晴有些不服气,噘起小嘴娇声道:“姊姊敬他酒,一口便喝了;晴儿的酒却喝不得么?我瞧啊,是段将军偏心,眼睛里便只清河姊姊一个!”
“晴儿!”慕容燕佯怒道。
“晴儿随口一言,姊姊休怒。”可足浑晴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地向慕容燕眨着妙目。
慕容燕无奈摇头,可足浑晴咯咯乱笑,突然凑身上前,对着段随吹气如兰:“段将军,是晴儿说错话了,可莫要见怪!”
“不怪,不怪。。。”
一向潇洒不羁的段同学今日算是彻彻底底败给了这对姐妹花,八尺男儿毫无反抗之力,全然任其摆布。
便在这时,一名中官扯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宣布夜宴进入下一个环节——夜游铜雀园。慕容燕与可足浑晴朝着段随福了一福,娉婷而去,空留下段将军一个,犹自如梦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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