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轱辘声响,回荡在耳畔,几道黑影随即不动声色跟上。
马车行至城外乱葬坑,缓缓停下,随后一马车的烧焦尸体被抛入坑中,一把火,焚烧干净。马车远去,几名黑衣人从树上跃下,将尸体扛起,离去。
巡捕房。
望着那一堆被啃得残缺的几具尸体,千疮百孔,缺胳膊少腿,血肉模糊。
苏昧不免蹙眉,“怎么回事?”
一旁的虞少白挑眉,不以为意,“失败品。”
“你拿死尸来养蛊?”
“都是死囚,何必斤斤计较?”
望着虞少白拿起一只瓷碗,里面泡着黑黑的一层蠕动的东西,苏昧不免蹙眉。
一旁的虞少白用刀将尸体剖开一个小口,鲜血汩汩而出,一碗荷蛊径直浇灌在死尸上。
动作娴熟流利,一看便是多次作案。
窸窸窣窣,荷蛊占尸,苍白的死尸顷刻面上蜡黄青绿条纹纵横交错。
好好一具尸体,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破尸体而出,藤苗捆尸,那本是好好躺着的尸体,倏忽坐起。
“捕头小心!”
惊得一旁的捕快当即抽刀,拦在苏捕头跟前。
虞少白轻嗤一声,一把火,将那尸体焚烧干净。火焰灭去,尸体上的蛊虫,挣扎蠕动,一把泥土洒上。
只闻噗嗤一声,本是烧焦的蛊虫,瞬间结茧,死尸轰然倒下,整间牢房顷刻黑烟弥漫。
“这便是你所说的苗疆荷蛊?”
“这东西,需附尸而活。火焚结茧,化为蛹,眠于尸体。”
“这东西,能毁尽吗?”
“麻烦的地方就是此处。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毁了结茧,要不了多久,又重活之。”
“没想到,在焱王的眼皮子底下,苗疆人竟然敢将这种邪蛊带入王府,播种在那些婢仆身上,扔进枯进养之。”
“捕头,苗疆嗜蛊,为了寻蛊体,什么手段使不出。”
“先前牢房死的那几具死尸,也是这些缘故?”
“确实如此。”
“我听说,焱王妃几日前失踪了?可有线索?”
“此事。焱王自有定量。”
“焱王后院佳丽之多,这苗疆人亦有擅长易容者。藏得实在够深,让人看不出端倪。这焱王妃,多次下来,行为诡异。不得不让人怀疑。”
“捕快,按理说,这五疆领域各不涉及,素来不干涉,尤其是那南疆朱邪国。野心怎敢蔓延到北辰?”
“此次邳州之行,听民间传闻,南疆朱邪国小皇帝当政。其皇叔蠢蠢欲动,似有逼宫谋朝篡位之心。”
“那也难怪。那朱邪小皇帝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帝。这若让他那皇叔谋朝篡位成功,想要吞并其余几国,也并无不可能。”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当政,不满之人早便蠢蠢欲动。谋朝篡位,早晚的事。”
“倒也可悲。小小年纪,便肩负起如此重任。”
正说着,一只漏网之鱼从焦尸上跃飞而来。
虞少白挑眉,一掌将那蛊虫拍飞。
“捕头!小心!!”
蛊虫被拍来,捕快一剑砍去,没中,飞向牢房外。
“哎哟!!!哪个没长眼的!!!”
牢房外,此刻传来一声怒喝。
“六王?”
几人相视一眼,出牢房一看,果不其然,只见手绑绷带的北辰野脸色铁青,骂骂咧咧的一脚将那蛊虫踩个粉碎。汁溅了一鞋子,好不恶心,好不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