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两名侍卫架着的申宏,醉醺醺往前踉跄几步。
“嗝……嘿嘿……大舅子……威风……”一脸油腻,嬉皮笑脸,朝慕容复竖起大拇指,上前抬手要拍那慕容复的肩膀。
慕容复冷冷扫了人眼,不动声色侧开,瞥了眼那骜霄。
“今日之事,实属误会一场,还望阁下见谅。相逢即缘,为表诚意,阁下若不介意,还请到贵府一聚。苏捕头,想来不会阻拦。”
骜霄冷冷望着人。
拱桥上,苏昧眉头微蹙,欲开口阻拦。
这时,一道戏谑唱喝声悠哉响起。
“一窝二窝三四窝,五窝六窝七八窝,
食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左也投,右也投,不如争投古月胡。
宫步摇,南长矛,皇城上下东北夷。
慕容氏,皇城主,大街小巷胡长鸣。”
这是坊间先前流传的打油诗……何人胆敢放肆如此?!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湖面一艘小船绕行悠悠划来。待看清来人,竟是那纨绔六王爷,也难怪如此胆大妄为了。
船头,北辰野手拎酒壶,悠哉惬意,慕容复眸色几分复杂。
见是六王,苏昧几人行礼,北辰野赶忙摆手,“你这般客气,我可是怕。”
目光扫了眼四周,啧声不已。看着一脸笑容的慕容复。
“慕容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宣王殿下。”
“将军觉着本王这诗如何?”
慕容复望着那小船上悠哉站着的北辰野,莞尔几分。
“王爷天资聪慧,做的诗,自然,也是好诗。”
“慕容将军可高估本王,此打油诗,本王也是坊间学的,觉着甚好,字字珠玑,句句真理,实在脍炙人口。”
“确实是好诗。”
众人:“……”
“本王听闻这湖心有人炸船,巡捕房却是不敢动人。倒是好奇是何人,如今来看,原是申宏大人,也难怪了。”
目光悠悠瞥了眼那一脸嘚瑟的申宏,不免几分挖苦。
“这可过分了。本王贵为皇族,这不过来喝点花酒,排遣排遣,便也是被巡捕房给扔到牢中,断了条腿。怎到了申大人犯事伤人,就能安然无恙?”
朝苏昧一瞥。“苏捕头,可是偏心。”
“先前本王受罚,还得多亏这申大人带的本王去的烟花柳巷。本王断了条腿,怎的,他倒无事?”
苏昧恭敬朝人行了一礼。
“回宣王的话,属下等不敢胡来。”
“不敢?”
北辰野挑眉,一声冷笑。
“瞅瞅,本王这靠山是母后,你尚且敢动,怎么,这申大人靠山还大得过父皇不成?!区区一贱民,倒是比本王命贵,生的皇帝命?动都动不得了?!”
苏昧没敢说话。
慕容复看着一脸嘲讽冷笑的北辰野,沉眸。
就在众人想着,这申宏今日算是又逃过一劫,却听那慕容复开口道。
“慕容府确实不该徇私舞弊。那依宣王殿下之意,欲想如何处置?”
“这申大人上次出卖本王,害本王无端吃苦。说白了,本王今日便要私仇公报,该如何,将军觉得呢。”
慕容复眸底冷意森然,瞥向了一旁的申宏。
本是一脸嘚瑟的申宏面色霎时有些难看,“大舅子?!”
下一刻,一声哀嚎惨叫。
众人哗然,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痛苦抽搐的申宏,那被折断的左臂无力垂下。
北辰野悠悠扫了眼,却见那人漠然收回手,接过一旁侍卫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言笑晏晏。
“扰乱百姓,教训自然是不可少。当众断臂一只,也算是一番惩戒。今日诸位所受损失,慕容家自会一一赔偿。”
如此一来,本就不敢颇有微词的众人,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一干捕快,面色亦是惊诧。
这人抓去巡捕房,无非也就是关押几日,谁敢真动慕容家的一分一毫。
怎料,这慕容家上一刻还庇护着的人,下一刻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折断一只手臂,还是亲手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