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看着这走在面前一脸自责的少女,俨然一副做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气模样。雨燕不免笑了,走到人跟前。
“那小王妃你想去哪?再不找地方,咱们今晚可要睡大街了。”
倾城抬头环视四周,人来人往,人群熙攘,路过的行人看到她皆是不动声色的避开,纵然恭敬礼貌笑了笑,可倾城还是从人眼里看出了那对自己的憎恶和害怕。
倾城眉头微蹙,一声冷笑不以为意。只见人张望四周,目光落在了那人群中的佩刀巡逻的巡捕房侍卫身上,挑眉冷笑。
“我听说巡捕房可以免费吃住来着……”
是可以来着?只是那样的话就得惹事了?难不成……
雨燕眉头微微跳动,看了眼迎面而来的巡捕房捕快,似乎隐隐能猜测到了什么。“所以你这是想……”
还没说完话,面前的少女已经一溜烟径直抓过自己的佩剑,朝前方迎面而来的巡捕房捕快掠去。
“小郡主?!!!你想干嘛?你别过来!!!”
所有人这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闻扑通一声,似乎是人被撞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传来张捕快的惊呼,“虞捕头?!你没事吧?!!”
“嘶——无事——咳咳——”
巡捕房一行人满脸心疼的瞅着他们的捕头,脸都疼白了?还说没事?虞捕头真是爷们!
看去,只见虞少白此刻正被一名约莫十一岁的少女骑在身上,刀架在脖子上,好不狼狈尴尬。可那人却依然一脸面瘫冷漠的看着面前的这少女,眉头微微一蹙。
“小郡主?”
倾城冷冷看着身下的男子,嗤笑一声。“宫家小庶子,几天不见去哪了?”
虞少白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人没有说话。
旁边一行人面部抽搐,说啥呢?!什么宫家的?话说一直这么骑着咱们虞捕头,小郡主你是嫌命长了不是?!六王殿下这就在后面买冰糖葫芦去了,马上就提着他的鞭子来了!
“虞少白!你在做什么?!!”
果不其然,身后顷刻爆出一声怒喝,颇有震耳欲聋之势。只见六王殿下黑着张脸而来,手中的冰一串糖葫芦咔擦一声愣是给捏碎了,散落一地。
不等一行人回神,人已经上前一把拎起倾城的衣领将人扔了出去,雨燕惊得赶忙接住了人。同时面色有些惶恐的行礼,“属下参见六王爷。”
“你怎么看的人?!”
雨燕理屈词穷,没有辩解。
倾城冷冷看着面前的北辰野,北辰野亦是不爽的冷睥而来。
“小郡主,本王的人你也敢动。怎么,我四哥府上受了气,来街上撒野了?”
倾城把刀还给雨燕,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北辰野,甜甜一笑。
“没办法,我就看他不顺眼,就想打打他?”
“想把四哥的气撒到我的人身上,别说你,四哥来了我也不给面子。”北辰野面色一黑,跨步上前,俨然一派要撕了人的模样。
“王爷息怒,小郡主还小,不懂事。”幸好雨燕及时将人倾城给一把抱到身后,赶忙跪地求饶。
“都能拿刀威胁人了,还不懂事?这借口可真叫本王不爽。”
北辰野面色阴沉,居高临下扫来。虞少白亦是出声制止让人别大庭广众下发疯。这一句发疯,听得一行人面部抽搐,随即而来的是佩服。
虞捕头,有你的,竟然敢这么对六王说话!佩服!
“来人啊,把小郡主送回九王府。人务必安全送到,可别给咱们巡捕房惹出什么麻烦啊。”
北辰野冷冷扫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目光幽幽落在虞少白身上,俯身一把将人拉起。
虞少白:“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放手!”
北辰野:“闭嘴!本王现在一肚子气!本王好心给你买糖葫芦,你倒好,转身本王勾搭别的女子去了!”
虞少白:“众人可以作证,是小郡主突然冲上来的!”
北辰野:“你不会躲开吗!!”
虞少白:“……属下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你觉得本王是傻子?你什么身手?明明就是想哗众取宠是不是!要向本王展示你的魅力有多大是不是?不就没让你同那小白脸离开,你至于给本王大庭广众之下戴绿帽子!你能不能守点妇道……”
“北辰野,别说了……”
“怎么,你做错了本王还说不得了,你还真是欠……”
“王爷!”一声压抑着的沉喝,带着隐隐颤抖怒意。逼得北辰野生生顿了声,沉眸盯着眼前气得浑身发抖的男子,锁眉。
“翎王殿下,属下如今为何连一个小小的撞击都避闪不开,王爷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那声音竟然隐隐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委屈。
这话一出,北辰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凝眉看着人,“少白……本王……”
虞少白冷漠看了人眼,口吻不咸不淡。“属下身体不适,今日请假,还请王爷见谅。”
二话不说,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了人海中。
“诶?虞捕头?”人已经扬长而去。
“少白!”北辰野敛眉,扫了眼池倾城,即刻追了出去。
望着一下子都消失的两位主子,一行人尴尬的笑了笑,纷纷散了。
“小郡主,咱们走吧。”张捕快恭恭敬敬上前,自然是带人回了九王府。
倾城沉了沉眸笑了,“回家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认路。”
巡捕房侍卫相视一眼,“可是六王说了,得亲自送你回家。”
“我说了,我自己会走。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巡捕房捕快们面色为难的看了一眼,同意了,恭敬退下。
天虞城鬼市一处客栈,窗棂处,梅花怒绽攀爬到窗前,为本就古色古香的木窗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春色。
“倾城啊,还真是狼狈得没半点出息呢。”
二楼处,看着不远处那将捕快逼走的女儿,南华挑眉冷笑。
“娘娘,要下去把人带上来吗?”
“不急。李阙玥的事怎么样了?”
“尸体被焱王府的人领回去了。听说,昨夜发现的更夫口中不停重复,说是听到将军府传出侧妃的声音了。”
“哦?”南华看着窗口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流转在下方柳树下的一处挂着的灯笼上。
“查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确认了,是一名疯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去了将军府。更夫听到的声音便是她的。”
南华敛眉,“堂堂一个将军府怎么会有疯子?”
“天寒地冻的,许是因为冷才不要命的跑进将军府去了。那疯子属下也去找过,可是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也许,在哪冻死了,娘娘不必在意。”
南华冷笑,没说话,冷眸看着下方行人群熙攘的街道上。
“还真是狼狈呢。”
男子冷眸看了眼下方,有些失望的冷笑。
“真是没想到,小郡主竟然这么不听话。擅自偷了娘娘你的药给那焱王解毒。如此一来,这些天的心思可算是白费了。”
“倾城对那北辰焱珏上了心,不会乖乖控制人的,迟早会站在北疆那边,她只会妨碍我。早知道那小妮子会背着我,不出所料的废物玩意。”
男子恭敬点头感慨,“所以才没有把尸体即刻销毁呢,娘娘还真是英明。”
“娘娘的这两个女儿还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我南疆种,却一心向着北疆。”
南华挑眉冷笑,抬手折断眼前攀爬到窗前拦住视线的梅花,冷冷扔在一旁。
“毕竟在北疆长大的两个小东西,还真是有点念情可笑呢。”
“庄里躺着的那个娘娘打算怎么处理?真的要留着她慢慢醒来?我看那司徒青云如今也是半个残废,根本不是什么棘手的对手,直接将人杀了永除后患。”
男子话音方落,迎来南华冷眸斜视。“姬晨牧,你是蠢货吗?”
晨牧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恭敬低头未语。
“晨牧,他死了,我们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假扮这墨月殇。如此一来,南疆不旦失去了摄政王这一个很好的依靠,更是惹了不少麻烦。别忘了,墨月殇如今是离天下最近的人。同他合作,南疆统一其余四国可以省下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事。否则,他若真死了,不说他手下的能人异士,区区一个西域迦叶府便不好应付。如今非常时期,树敌可是不明智的。”
男子敛眉看着眼前的主子,心中担忧。“可是娘娘,我们怎能保证他会乖乖的听话。若是他迷恋上墨月殇的权利,利用这来反抗我们,我们不是养虎为患?”
“他没那个能耐,更没那个野心。”
“哦?属下不明白娘娘为何如此笃定?权力在手,谁不心动?”
南华:“比起权势江山,他更想要的是带着倾城隐居避世。更何况,倘若他真有野心,那便是自寻死路。别忘了,他们二人的命从被南疆救起那一刻,便不属于自己了。”
“墨月殇如今已是我们旗下的棋子。而那焱王早晚也是如此。还真是讽刺,区区一具尸体便能将人牵制如此。”
“娘娘所言极是。”
——